面对缩到墙角里的毛玉龙,宋远山骄傲的道:“等一会儿,我们一年一度的赏梅小试就要开始了,今年府里的学政教育和教授们都已经莅临,这时候才是凭着真才实学的,到底谁有真才实学,谁是草包一个,我们的这一次就见个真章。”然后就在怀里拿出了一包银子,高高的举起,向着四周炫耀:“按照老的规矩,我们依旧要压一些赌注作为小戏,被学政大人教育和教授评为案首的,赢取我们大家的银子,如果输了的。”然后就笑嘻嘻的看着毛玉龙:“我看某些人也是家贫无钱,咱们也不需要他拿出银钱来,那就剥了他的士子服装,让他直接下山也就是了。”
这个赌注,简直就算是羞辱人到了空前绝后,十年寒窗苦,终于挣得了这一身的士子服饰,被人家剥光了赶下山去,那将是怎样的一个羞辱?
不过这时候不管对方怎么挑逗,毛玉龙是绝对不能上当的,原因就是自己囊中羞涩。还有一点,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考个秀才,还是自己投机取巧得到的,自己绝对不能在这种比试中取胜,那绝对是自取其辱。
于是毛文龙就连连摇手,不断的退缩,连连打躬作揖:“我不过是来到这里参加这个盛会,感受一下前辈同学的风采的,绝没有和前辈争锋的意思,诸位就饶了我吧,我给诸位添茶倒水也就是了。”
结果他越这么说,这帮人越认为他可欺,早就压抑在心里,被他夺得案首的那个郁闷之情,也就越来越蓬勃膨胀,今天非要让这个毛玉龙小小的孩子出把丑。
人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态,自己做不到,也不想让别人做到,然后才能找到自己心里的平衡。
已经被逼到墙角的毛玉龙,实在是没有办法,准备大吼一声,用牙咬用脚踹,也要突出这个重围,然后落荒下山。不管怎么样,也总比让人扒光了衣服要强。
结果正在这个时候,那个长袖飘飘的学政将题目已经出来了,他手下的小厮站在那里大声的朗诵:“今日不作诗词,做一篇赋,便是以这院子里的梅花为题。”
就这一句话,便如天籁之音,立刻让毛玉龙心中充满了战斗的yu wàng,于是在往墙角退缩的脚步就停住了,弯着的腰就挺直了,连连告罪的声音也就停止了,变得理直气壮了。
“既然诸位同年有这样的兴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对他这种突然的转变,没有一个人认为他底气十足,全部认为这是一只癞皮狗,被逼进了墙角,做困兽犹斗罢了,最终是自取其辱。
宋远山更加嚣张:“做一场科考游戏,除了奉献给教育博士们的花红之外,我们还要做些赌戏的呢,你可不要忘记了。”
毛玉龙就笑着,推开围在身前的那帮人:“对不起,对不起,借过借过,不过就是一场赌戏罢了,我便和你赌一把,不过是写梅花的一篇赋,大家就不要赌的太大。”然后很谦恭,露出他八颗雪白的牙齿微笑:“我的口袋刚刚交了20文钱的午饭分子,剩下还有30文钱,我便用这30文钱,作为赌注。”
听说不过是30文钱,围在毛玉龙身边的所有士子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毛玉龙不去管他们,就蹲下身子,捡起一个树枝,在地上画下了横竖六根线,共计36个格子:“我也知道诸位的心思,我的赌资不多,我也不希望别人拿的太多,就这样,如果我输了,我愿意将我所有的身家30文钱交予对方喝酒,也算是共做一下雅兴。但是如果对方输掉了,只希望在这第一个格子里放上一文钱,第二个格子放上两文,第三个格子放上四文,第四个格子放上八文,以此类推,嗯,格子放满便行了,诸位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