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衙门里回来,毛玉龙在迈进家门之后,将院门紧闭,然后还不忘小心的从门缝往外看看,生怕有人跑过来跟自己拼命,结果身后一个声音传过来,却吓了毛玉龙一跳,正所谓做贼心虚吗。
“什么事情让我儿如此紧张,跟做了贼一般?”
毛玉龙猛的回身,看到娘正紧张的看着自己,于是长出了一口气,忙故作轻松的笑着掩饰:“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刚刚得了一个便宜。”
娘就立刻不高兴了,疾言厉色道:“咱们是正经人家,人穷志不短,咱们怎么能占别人的便宜?还不给我送回去?”说这话的时候,还直接拿起了院墙边上的笤帚。说不得,毛玉龙一个不从,那就上笤帚疙瘩的伺候了。
家贫无坏子,富贵多败儿,这句话现在毛玉龙总算是明白原因了。如果家里有一个将全世界对母亲最美好的形容词都集于一身的母亲,而这个母亲再配上一个非常有杀伤力的笤帚疙瘩,这个家庭怎么能出现败儿呢?
而在娘看来,这小子刚刚得了秀才,就敢占人家便宜,那以后中了举人那还不欺男霸女?若是中了进士,那就是一个贪赃枉法的贪官,这得管,一定得管。
根本就不听毛玉龙的解释,老娘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暴打,于是毛玉龙就抱头鼠窜。
结果娘却彻底的愤怒了。自己历来打自己的儿子,这小子就从来没躲过,今天竟然长了出息了,竟然敢抱头鼠窜了,这不是反了天了吗?
“你还敢跑?你给我站住,让我打死你。”
毛玉龙就一边抱头鼠窜,一边给娘解释圣人的教诲:“圣人都说了,小则受大折逃。”
“圣人什么时候说出了这种狗屁话?”娘这一次是真的气急了,自己这个儿子总是拿圣人的语言来对付自己,逃避责罚,这怎么得了?
毛玉龙就紧张的解释:“圣人是这么说的曾子犯了过错,他的父亲拿起棍子打他,把他打得昏倒在地。过了一会儿才醒过来。
曾子站起身来说:“父亲没有受伤吧?”
鲁国人认为曾子很贤德,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孔子。
孔子让门人把曾子叫了过来说:“曾参,过来。你没有听说过当初的大舜是怎么做儿子的吗?他的父亲用小小的竹鞭子打他,他可以等待着承受,用大棍子打,他就逃避开;如果是要找他来做事,没有不在旁边的时候;如果是要找他来杀掉他,却从来不可能找到他。现在你父亲在暴怒的时候,却自己把身体送上去承受暴打,却不知道逃避开,一旦你的父亲因为一时之怒伤害了你,那也就是把你父亲陷入到了不义的境地,你说这样做的罪过大不大?”
然后就看到小丫,正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饶有兴趣的听毛玉龙一边逃一边讲故事,毛玉龙简直就哭笑不得,这怎么跟打着玩儿似的?不行,必须制止母亲的这种家暴,要不将来打顺手了,那还不是顺心了,不顺心了,总是拉过自己打一顿。
“娘,您歇歇,歇歇完了再打。”一把抱住气喘吁吁的娘,心疼的给她擦汗。
对于变得越来越赖皮的儿子,娘已经达到了无能为力的地步,只能享受着儿子一边给自己捶着腰背,一面扶着自己坐下。
“我儿,咱们家是穷,但穷要有穷的志气,怎么能平白的占别人家的便宜?你占了别人家的便宜,别人家就要受到损失,都是苦日子艰难,缺少一点都会要了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