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看着这片空地,这石桌、石凳,不知怎么让福蕙想起了当日初次进园子的时候,那日,瓜尔佳氏怀着身子,恩宠正隆,她在这里陪着胤祺练拳,两人的浓情蜜意连福蕙这个旁观者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可如今,瓜尔佳氏已经彻底沉寂,自从那次入房来给胤祺医治后,就再也没有露过一次面,也没有任何消息从偏院传出,虽说这种沉寂让她省了不少心,可在想起往日情景时,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唏嘘。
“想什么呢?”胤祺看着福蕙略微恍惚的眼神,不觉问出声来。
福蕙醒过神来,唇角露出丝笑,柔声道:“也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如此安静坐着,很是舒心。”
胤祺看着她唇边的淡笑,脸上安详的神情,不觉看住了,半晌,拉过福蕙的双手,“如果说,往后都让你过如此清淡的日子,没有尊荣,没有繁华,你可愿意?”
福蕙看着他,心中一动,有些猜测到他话里的意思,于是反握住他的手,仍旧淡淡笑着,“爷,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做惯乞丐懒做官’,妾身一直就是这么没大出息的人,只想悠闲、自在,如若有这样的生活,就算千金妾身也不愿换。”
福蕙的话语淡淡的,在胤祺心里却掀起了涟漪,这世上,能放弃荣华富贵的人并不多,能寻得一个常伴左右,亦是他的福分。
园子中胤祺的一番话,虽没解释什么,福蕙却已然心领神会,所以之后,胤祺借着养病的由头,求得皇上恩典,解去他所有职务时,她坦然处之,不过皇上还是留了他贝勒头衔,并赐下一座府邸,建在热河避暑山庄之南小上岗上。
福蕙得知这个消息,也曾问过胤祺,为何要求皇上恩准去那般远的地方,他当时只是笑笑,直到若干年后,她才知道,胤祺选择了这个地方,是因为当初两人伴驾出行塞外时,她曾说过一句,如果能在离草原最近的地方渡过余生,那该多好。
胤祺辞去职务之后的几个月里,避暑山庄旁的府邸加紧修缮,等到过了年,入了三月,春暖花开之际,热河传来消息,一切安置妥当。
得了消息后,胤祺带着福蕙进宫拜别皇上、太后、宜妃,皇上、宜妃到没说什么,只让他好好养病,太后则有些不舍,不过,终究看惯了离合,只是略有些伤感,说了一番贴心话后,两人就此别过。
坐着马车从紫禁城出来时,福蕙看着胤祺,他一直没有回头,可见心中毫无眷恋,或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他毕生所求。
宫里拜别之后,府里收拾好细软,胤祺带着福蕙、诚哥儿、信哥儿、芳儿坐着马车,在府中众人相送下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