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小病是福,这句话福蕙终于体会到,在胤祺颇有些自责的情绪下,再加上她的几分演技,终是过了一把被人捧在手心百依百顺的瘾。
☆、财路
等福蕙身上的伤养得差不多时,热河之行也近尾声,伴驾队伍浩浩荡荡地进了京城,福蕙的短暂假期也正式告罄,一想到又将投身高门内宅的生活,福蕙就倍感郁闷,亚历山大啊!
当福蕙踏入贝勒府内院时,全身的汗毛刷地竖了起来,女人啊女人,又看见了那些烦人的女人。
如大婚后第一次进府一样,内院的女人们都列着迎接三人的归来,只是队伍中少了刘佳氏,还有依然没有露面的瓜尔佳氏,看着女人们双目闪光地望着胤祺,福蕙心里为自己默哀,得,又得跟这群饿狼周旋了。
所幸,福蕙留了胡嬷嬷在府里,房里的事经她操持,到井然有序,还有,这趟出门前,胤祺已经恢复了梁泰的账房管事之职,账房在他的管制下,也账目分明,白佳氏是个聪明的,知道该靠哪座山,因此也不曾在此期间搞什么花样,府里到相安无事,最最重要的其实是胤祺不在府里,女人们也没了争宠的目标,自然安分不少。
福蕙花了几日时间了解和处理了这段日子府里的一些事情,胤祺也恢复上朝及办公,这段时日所堆积的公务颇多,因此他也分外忙碌。
等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后,福蕙有了些空暇时间,这趟出游的后遗症就是,她的心思一时收不回来,老是觉得屋子里闷,一有空闲就老想着出去透透气,便一时想起了去庄子上转转,也算来个缓冲。
福蕙将这打算告诉了胤祺,胤祺到赞成,只是说近日公务繁忙,他无法陪着同去了。因此,福蕙第二日便带着芳儿一同去了庄子,收拾了些细软带去,准备在那边小住几日。……书_客@居!
庄子建在郊外,在一处小山丘上,山丘下是整片的农田,如今正是小麦成熟的季节,广阔的麦田中时时翻起一**金黄的麦浪,居高临下望去,犹如置身金黄的浪头般,让福蕙心旷而神怡。
庄子上的人员到也简单,陈管事一家人管着十几名仆人奴婢,福蕙这趟来,除了带巧玉、巧琴以及刚挑选的奶嬷嬷董鄂氏外,其余的都由庄子上安排的人伺候,整日里吃喝玩乐到也清闲自在。
庄子的后院种了几株月桂,正值这八月盛开的季节,以致庄子各个角落都飘散着浓郁的桂花香味。因贝勒府后院从来没种过桂树,芳儿一时对这种十里飘香的味道很是感兴趣,天天吵着要摘桂花,底下的奴婢到也识趣,天天都会呈上一瓶子桂枝放在房中,以供芳儿观赏玩乐。
这日福蕙带着芳儿在园子里闲逛,芳儿见到园子里种着许多树木,便想到了要去摘桂花,福蕙就领着芳儿一路逛一路寻找月桂树。
不多时,福蕙便感觉到空气中的香味愈发浓郁起来,于是循着香味慢慢行去,远远的在树木的隙缝间,有几支桂枝伸展而出,桂树应该就在前面了,福蕙笑着告诉芳儿,芳儿便拉着她急急地往前跑。
“不行,不行,还不能摘,时候不对,快住手,给我下来。”福蕙芳儿还未到桂树前,便有一道苍劲的声音传了过来,待到她们走近时,才发现几名下人攀着梯子正在剪树上的桂枝,而梯子下有名年约五旬的大爷正在出言阻止,神情颇为愤怒。
“什么时候不时候的,我只知道,现在主子要这花,那咱们就得剪了去供给主子,我说丁老头,你给我一边去,别妨碍爷办正紧事。”站一边呵斥的人福蕙认识,是陈管事的侄子,在庄子里也算半个管事人。
福蕙瞧去,丁老头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身板看上去到挺硬朗,只是腰这边微有些佝偻,脸黑得发亮,满脸的褶子,双手俱是皲裂的纹路与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人,似乎脾气还挺硬,被陈管事侄子呵斥了,他还是拗着,继续大声道:“我老头子种了一辈子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糟蹋,还不给我住手。”
陈管事侄子颇有些不耐烦起来,直接便拿手推丁老头,用行动驱赶起来,丁老头也不肯退让,一把抓住陈管事侄子的手臂,互相推搡着,眼看两人就要扭打起来。
“给我住手。”福蕙叫喝了一声,两人全停下手来,扭头看来,陈管事侄子见过福蕙,立马便转身行了礼,口呼:“福晋吉祥。”丁老头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行了礼。
福蕙摆了摆手让两人起身,转脸着看丁老头,陈管事侄子是个滑头,马上便介绍道:“福晋,这是咱们庄子里一直负责花圃园子这一块的丁二成。”
福蕙了解了丁老头的身份后,颇有些好奇地问了声:“你为何会说这桂花还不到时候,现在不正是八月,桂花正当时才对啊。”
丁老头未曾想到福蕙会询问于他,一时愣住,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才回道:“福晋不知道,今年的气候比往年热得迟了些,这桂花不经过八月最热那几天的热气蒸过,香味便差了许多,如这时候摘下,便是白白糟蹋了这花。”
福蕙上世的表姐是开花店的,她在表姐的花店打了好几年工,接触过各色各样的花不下数百种,而她自己本身也是学农科的,她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层门道,看来一山还有一山高,不免有些佩服,便问道:“你种花已经很多年了吗?”
“是啊,老奴十几岁就开始种花,到这会都有四十来年了,从有这庄子以来,老奴就在这里种花了。”丁老头慢慢说来,神情中透露出一丝骄傲之色,这里的花都是他的精心之作,难免有些引以为傲。
福蕙点了点头,她打心眼里尊重这样的技术人员,正待让那些剪桂枝的下人们离开,告知他们以后不要再剪这些呈上来时,丁老头突然探了口气,“哎,只可惜,这里有这么多的花,而主子又不能长来这边,这些花都没被人看过一眼,就落了,变成了花泥,真是很可惜。”
他的话福蕙懂,这是一种落花无人识的感慨,他是心疼这些花无论在任何季节开花凋谢,都一样无人知、无人赏。
福蕙也是与花打了多年交道,不免也有些感慨,这情绪不知触动了脑中的哪一根弦,突地,一个念头便窜了出来,现代不是有通过嫁接的方法改变一些花期,而且可以丰富花色花形,已达到更好的观赏性,这方面她也懂一些,不知道在这清朝能不能实现,如果能成功的话,那么,这也会是一项赚钱的好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