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街道上到处都张贴着她的照片,连报纸、杂志都登了通辑令。
那个时候,日间她总是躲起来,根本不敢出门的,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她知道事情总会过去的,然而事情也的确过去了。
可直到如今,除非有必要,不然她都不愿意外出的。特别是警厅这些官署,她更是避之不及。
叶初云知道,自己对外界有着一种莫然的恐惧。
然而对于七婆这桩子事,她知道自己也未必有办法解决,然而出于情义,她却依然应了下来---已经半年了,应该已经没有人记得那桩事了吧?
她抱着庆幸的心理,将孩子交给了七婆照料,她与七婆的侄媳妇香花一道赶去了警厅。
站在警厅门口,望着两名守在门外的守卫,叶初云不由得紧张起来,将扎在头上的头巾捋了捋,试图盖住自己的脸孔。
一旁的香花见状,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现在想办法将人救出来才是最要紧,你没事老摆弄那头巾干啥,让人看着就不舒服,你赶紧将头巾拿下来吧。”
叶初云轻轻一笑,说道:“嫂子你就多见谅吧,我这不是还没出月子吗,见不得风的。”
香花不由得一抿嘴,说道:“咱们都快要进去了,里头还有个啥风?还有你这张脸,白得跟只鬼似的,进去没准还将里头的差爷们给吓个半死呢。”
叶初云没想到她这人这般没有口德,却也懒得再与她说这个,只是说道:“香花婶子,你就别再挑这挑这那的啦,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
香花这才住了嘴。
“走吧。”叶初云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往警厅门口走了过去。
“喂,你等等我。”香花见状,不由得急了,赶紧小跑着跟在她的后头,她毕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见到那两名立在警厅门口的守卫将她们俩人挡住,她就急得直汗水,还不安地伸手扯住叶初云的衣角。
“干什么的?”一名守卫目光如炬地打量着两人。
叶初云温婉一笑,说道:“兵大哥,请问你们这今天是不是抓了一批往外运禁药的押运工人啊?”
“我们警署每天抓获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叫我怎么回答你。”对方见她衣着寒酸,语气甚是不耐烦。
叶初云赶紧从衣襟内陶出一张纸来,递给他说道:“兵大哥,您请看看这个,这是今天我们家接到的通知。”
那人接过来一看,说道:“对,人是抓到这儿来啦,你们是家属是吧,那进去办手续吧。”
“哦,好的,谢谢!”
两人便这样惴惴不安地走了进去,警署内很乱,穿着警服的警员来回地走动着,偶尔还有几个拷着手拷的犯人被押着从她们两人身旁经过。
叶初云是连下狱都下过的人,她并不怎么害怕,可跟在她身旁的香花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方才那责骂人的气焰早就不见了,此刻瑟瑟缩缩地走在她的身旁,不安地东张西望着。
叶初云没有理会她,只是走到了一个铁窗下,冲着一个当差的警员说明了来意,并小心翼翼地询问看能不能用钱将人赎出来。
那名警员打量着她,说道:“你知道他们犯的是什么罪吗?偷运政府违禁药品,这是很大罪的。”
“那怎么办?不会要杀头吧。”香花一听,急得当场哭了出来---
那名警员却答道:“说不定,这要等上头定夺。”
香花一听,吓得手足无措,她一把冲上去抓住那名警员的手,急急地说道:“官爷,求您了,你们可不能杀了我家那口子,你们要什么我都想办法给你们,好不好,放了他吧,放了他吧。”
“你干什么,这是你胡闹的地方吗?”那名警员被她这莽撞的态度惹恼了,不由得推了她一下,香花一急,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着,怎么也不肯起来。叶初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样,不由得楞住了。
许多人都望了过来,那名警员把持不住,不由得推了叶初云一把,呵斥道:“你赶紧将她领出来,真是个疯婆子---”
就在此时,警署处长从办公室走出来,他一脸泰然地往前走着,直到听到一阵哭骂的声音,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警署重地,谁也在这里胡闹?他扭头一看,见一名妇人坐在地上耍赖哭闹,闹得不可开交。
这还得了,他正欲出声责骂,但见一个穿着粗布大衣的妇人急急地上前,伸手去拉那个坐在地上哭闹的女人,那哭闹个不停的女人却不依地伸手去推她,俩人在一拉一扯间,女人头上的方巾被扯了开来,露出一张异常白皙的脸孔。
男人不由得打住了脚步,双眸闪过一丝震惊之色,久久挥之不去。
令他震惊的不是这女人那过分的白皙的脸蛋,而是那熟悉的五官----是她,真的是她,他是绝对没有看错。
回过神来,男人快速伸手招来一个名警员,附在对方的耳边交待了几句话,随即就匆匆回到处长办公室内,套上军外套,拿过军帽,匆匆走了出去----
太好了,看来他升迁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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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不能将我也关起来呀,我又没有犯罪,快放我出去啊---”
警署的一个牢房内关押着两名妇人,其实一个妇人不停地哭闹着,那声线尖锐得吓人,让守在外头的警卫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反观这位哭闹个不停的中年妇人,同样被关押在牢里中的另一名较年轻的妇人却安静得出奇,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角,双手抱着膝,头埋在膝间,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