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锦和冯妈妈说着,过了一会儿,惜宣从外面回了来,她已经将沈荣锦的话转告给了狄家。
沈荣锦即便担心,但着急没用,所以便吩咐了惜宣和白薇,伺候自己在厢房里抄起了佛经。以静静心。
白薇照着上次还是点了檀香。
冯妈妈则叫了下人端了炭火盆上来,整个屋子被烘得暖烘烘的。
惜宣在边,拿着端砚,手上动作不疾不徐地磨着墨。
......顾玄琪的事,不是件小事,莫姨娘即便真听到些什么,或是抓到什么细枝末节,也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每一个留神可能便能害了她自己。只不过,沈荣锦更是觉得莫姨娘是想拿着这件事做个大的。
既然要做大的,估计一时是不会做什么的,所以自己也不用那么着急。
沈荣锦手上抄着佛经,思绪也渐渐豁然开朗了起来,行笔也不似方才那么顿住,反而愈加流畅。
惜宣磨完了墨,偏头看见沈荣锦写的佛经,正好看见那么一句“识达本心。解为无法。”,不免有些困惑地说道:“小姐这字写得愈发好了.....不过内容就是难懂了点。”
沈荣锦抿嘴笑了。
白薇走过来道:“佛经是那些得道高僧的箴言,得道高僧的箴言,我们这些人读不懂是可以理解的,读懂了才是不能理解的。”
惜宣唔了一声。抬头却发现沈荣锦视线在自己身后停留了一回儿,然后又著笔抄了起来。
她踅身,只看见白薇神色忐忑地去收拾屋内的东西。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抓耳挠腮,很快就将刚才的事情抛在了脑后,随着白薇一起收拾屋子来了。
沈荣锦在的这个书案正好对着窗外的紫薇,她抄累了,抬起头就可以看见篆缕金鼎,庭阴沉沉醉将暝,秋院露浓,一树紫薇渐姿淡。
沈荣锦看着神情就突然寂寞了起来。
这个时候已经深秋了,父亲膝盖一直不好,这几日父亲又常常往外跑,到了夜晚肯定犯疼得厉害。
想到这里,沈荣锦又让惜宣拿几件灰鼠或是银狐毛的护膝给竹雅堂送去......她心里还是担心李先那件事的。
所以沈荣锦禁闭关完,放出来的第二天就以出门采买的缘由,去了府外的云洲客栈。
苏翟正在天字号房品着香茗,他今日穿得随性,就一件宝蓝色素面湖杭的夹袍,头上簪了个羊脂玉的簪子,看起来就像哪家的富家公子,闲闲散散的,大拇指上的那个翡翠扳指不羁得很。
沈荣锦带着惜宣走了天字号房,相面苏翟就坐。
苏翟翕着眼,笑道:“沈大小姐没关禁闭了?”
沈荣锦听到这话,脸色微红,说道:“多谢苏东家的关心。”
苏翟这次没同上次那样和沈荣锦兜搭下去,直言就道:“我让人下去打听了,你庶妹花灯会那日差点逢了人调戏,那调戏的人还真是巧了,竟然是蒋兴权,就是那日沈老爷生辰上我们见过的那位。”
苏翟说话的同时,视线紧紧锁在沈荣锦身上。
要说沈荣锦和蒋兴权不认识,他打死都不信。可是他也派人下去查了一下,并没发现这两人有什么交葛,若勉强说要有交葛,就是每月末或月初的时候,蒋兴权名下的金银铺子会有小厮送账簿到蒋府,其中会路过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