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鞭挞
虽然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但日子却依旧不紧不慢地继续著。时光流逝的怠惰就如同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再突兀再浓烈的违和感也可以被其轻易冲淡。
当春寒彻底过去时,许诺也勉强度过了和眠的磨合期,他在吸取了无数血泪教训后,总算摸清了那家伙的脾气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许诺越是抗拒他的亲热,眠就越是变本加厉,各种体位各种play变著花样地折腾他;反之一旦许诺的态度软顺下来,眠就会立刻变身好好先生,嘘寒问暖体贴入微,连穿衣洗漱都不肯让他亲自动手。
裹著蜜糖的鞭子打在身上或许没那么疼,却总是粘粘腻腻的甩不干净,于是许诺到最后也有点儿自暴自弃了,每次被扑倒时就把眼睛一闭,再脑补一下那个始终捉摸不透的影子,倒也能从痛楚中体验到几分解脱般的快感。
不过话虽这么说,当又一个周六到来时,他还是心惊胆战起来。
如今每个周末简直是他的受难日,由于白天不用上班,眠上起他来总是更加肆无忌惮,经常把他蹂躏得死去活来。
尤其是上周六,他参加公司聚餐时多喝了几口酒,回家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胡话激怒了眠,竟被他按在地板上干了一整夜,第二天疼得他边哆嗦边流眼泪,连翘了两天班才缓过来。
然后他就被主管打电话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被扣掉了所有年假。
因为这件事,许诺甚至动了离家出走的念头,但他还没来得及将念头转变为行动,眠已经搂著他各种赔礼道歉软磨硬泡,一副不原谅他就死不松手的架势,结果许诺就再一次没骨气地妥协了,但是要求眠一周内不准碰他。
而今晚就是一周期限结束的时间,许诺面色凝重地靠在床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电视屏幕,假装自己看得很认真,期望能借此逃过一劫。
[上月,本市第一人民医院曾发生一起坠楼事件,死者为本市某著名企业的新任董事长……然而根据最新的尸检结果显示,死者幷非院方所宣称的失足坠亡,而是大量服用致幻剂后导致的精神崩溃自尽……此外,昨日警方在死者的某处房产内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有明显的损毁与侵犯痕迹……董事会目前拒绝对该事件发表评论……]
电视上正在绘声绘色地播报著搏人眼球的午夜新闻,内容之劲爆让许诺都不由得回过了神。
他就职的公司与那家著名企业的大楼相距不远,对那位年轻董事意外身亡的消息也早有耳闻,却没想到还有这么猎奇的后续。
“这年头的新闻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许诺感叹著,拿起遥控器换了台。
然而周六晚上净是些综艺节目,他看得兴趣缺缺,不一会儿就耷拉著脑袋昏昏欲睡起来。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主人,你困了吗?”
许诺心中一惊,瞬间清醒过来,本能地掀开被子就往床下跑。
当然他立刻就被卷了回去。
“主人,你要去哪?”
许诺被床单裹成了墨西哥人肉卷,只能使劲地滚来滚去:“卫生间!”
“啊,难道主人是想要在浴室做吗?”整张床都兴奋地抖了一抖。
许诺滚得更起劲了:“去!方!便!”
话音刚落,他就扑通一声掉到了男人的怀里。
“我送主人去吧~”眠一把将许诺抱起,哼著小曲就往卫生间走。
许诺被放下来后看了眼马桶,又看了眼杵在身后的男人:“你要在这看我上厕所?”
“不行吗?”
“不行。”
“好吧……”眠失望地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许诺长舒了一口气,但立刻又愁眉苦脸起来,他思来想去,还是先从洗手台上的橱柜里翻出了云南白药膏,脱掉衣服给上次留下的几处伤口抹起药来。
本来在他的消极配合下,眠做爱时已经不那么暴力了,却还是喜欢在他身上留下许多斑驳的痕迹,幷且给他上药时还总喜欢顺便做些其他事♂情。
所以许诺觉得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
他边抹药边照镜子,打量著胸口和侧腰那几串显眼的牙印,突然意识到这些咬痕已经存在很久了,似乎每次快要消退时眠总会在原处再弄出新的来,简直像是刻意掩盖什么似的。
许诺想了想,侧过身去对著镜子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后背,这才发现背上的吻痕数量也不少,而且不知为何都集中在他的脊柱上,如同一株从皮下破土而出的红色荆棘,一路从后颈蔓延到了尾椎。
“万一留疤可怎么办……”许诺埋怨著,低头去捡睡衣,却发现脚边落了一片小小的羽毛。
许诺捡起这根乌黑油亮的羽毛看了看,觉得很奇怪,这种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主人,你还没好吗?”门外传来眠的催促声。
“马上。”许诺穿上衣服,顺手将羽毛丢进了垃圾桶。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刚打开门就被眠一把扛了起来。
“我自己走!”许诺在他肩上奋力扭动著。
“主人不是说走路会腰疼吗?”
“现在不疼了。”
“真的?!”眠立刻兴奋地放下许诺,将他圈在怀里问道:“所以可以做……”
“不可以!”许诺直接打碎了眠的幻想,然后摆出了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再等几天好吗?别的地方还很疼……”
这个装可怜的技巧许诺已经磨练了一个多月,效果拔群。
果然,眠瞬间就蔫了,低头蹭著许诺的头发问道:“那我可以吻一下主人吗?”
许诺有些犹豫,但见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想著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他很快就后悔了。
眠像是头几个月没吃饱的饿狼似的,把许诺按进沙发里上上下下亲了个遍,从额头到脚底一点儿都没放过,连脚趾头都吮得津津有味。
“你恶不恶心啊!”
许诺气恼地蹬腿踢他,反倒被眠抓住脚踝舔了舔。
“主人今天有股药膏味呢,真好闻……”眠瞇起眼亲吻著许诺的小腿,顺便在雪白的腿肚上留下一串浅浅的牙印。
“能不能别再咬我了,我身上全是你留的疤……”许诺气喘吁吁地躺在沙发上,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眠没有回答,顺著许诺的小腿一路吻上去,但是睡裤的存在影响了他的前进道路,于是他便伸手去拽许诺的裤腰。
许诺立刻警觉起来:“不要脱我衣服。”
眠顿了顿,直接隔著裤子轻舔了下许诺的分身,吓得他又挣扎起来。
“那里也不行!”
“主人怎么哪儿都不许碰?”眠一脸遗憾地抬头问道,“明明都一周没做过了。”
“谁叫你上次那么疯的。”许诺往后缩了缩,“我可差点被你搞死……”
眠自知有错,伸手将许诺拽回身下亲了亲他的脸颊:“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哼,谁信呢……”许诺抬头瞥了他一眼。
“真的。”眠闻著许诺头发上的淡淡薄荷味,“再说那天主人非常任性,我也没办法。”
“不要推卸责任。”许诺不满地回道,“我只是醉了而已,幸好叶康替我挡了不少酒,不然喝得更多……也不知道你生个什么气……”
“我没有生气,只是很伤心。”眠的眼神有些幽暗,“因为主人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我。”
这种眼神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许诺不由打了个寒战,连忙伸手抱住了眠的腰,尽量放软声音说道:“哪有啊……你不是天天在我眼前晃悠嘛……”
他觉得自己这个主人当得真是憋屈,竟然还要负责要给自己的床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