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楼道。亮亮不是他一个组的,所以今天他放学落单儿了。
他刚转过楼道,身后低低的一声唤:“小北,等等我。”
孟小北心里咯噔一下,回头。
萧逸那天竟穿一件中式长衫,显得清雅俊逸,一副眼镜透着浓厚书卷气,活脱脱一个民国世家书生模样,笑得甚至有些腼腆:“你要回家吗?”
孟小北也不太抬头,快速应道:“嗯。”
萧逸柔声道:“昨天课堂模拟的那份西城的卷子,你做错好几道题呦!”
孟小北:“哦。”
萧逸:“来我办公室,我给你讲讲,好吗?”
对方每一句话,都带有极温柔的尾音。孟小北以前就没听过男人这么说话,他身边熟人,少棠,祁亮,人漂亮,说话却都很糙,整天就是操来操去的荤话。只有这位萧老师,整个人温柔得能挤出水儿,就不像个正常男人。当然,以孟小北当时知识阅历,他也分析不清萧老师究竟哪里不对劲,症结病根在哪,但他真消受不起!
孟小北一贯是爱搭不理的酷表情,低声道:“我该回家写卷子了。”
萧逸说:“我帮你讲讲今天卷子。”
孟小北回绝:“我还回家吃饭呢。”
萧逸简直是在恳求:“晚上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呢?”
孟小北:“……”
孟小北事后回忆,他坚决不能承认自己是因为对方要请他吃饭,才进了那间办公室!
就为一顿饭,差点儿出事,说出去你北爷爷简直太丢人了!
两人屋里谈过什么外人不得而知,萧逸约莫说了许多心情和家事。他与父母不睦,他三十多岁至今未婚,孤身一人在京,工作压力很大,精神愁郁,身体又时常抱恙,偶尔能和喜欢的学生说几句话,就是感情上某种寄托……总之那天晚上,办公楼静悄悄,屋内只有他们俩,萧老师说话间忍不住,实在太喜欢,伸手逗孩子似的捏了孟小北的脸,眼神宠溺。
孟小北愣了片刻,突然说:“老师我走了。”
他刚要起身,萧逸一下子握住他手,紧紧攥住不松开,声音颤抖:“小北……”
孟小北这回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