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朔买了张折叠床叫人送上山,顺便拖来一台全自动洗衣机。余棠起初不愿意用,某天做饭时苏朔瞧见他手上的冻疮,第二天就自作主张把两人的衣服一股脑扔进洗衣机。
余棠起床一看,二话不说按暂停,把苏朔的衣服都拽出来扔地上。苏朔也不生气,还陪着他出去晒衣服,看他一蹦一跳的够不着晾衣绳,抱着胳膊在边上哼歌,满脸都是“快来求我呀”的嘚瑟。
余棠偏不让他得逞,去屋里搬了凳子。外面地势不平,凳子踩得晃晃悠悠,苏朔看得心惊胆战,实在没办法,圈起胳膊护着余棠,妥协道:“祖宗你还是下来吧,我来吧,我帮你挂好不好?”
从凳子上下来的时候,苏朔的手无意间碰到余棠的肚子,余棠警惕地往后缩,像在掩饰什么。
苏朔当他害羞,眉飞色舞道:“胖就胖了呗,有点肉才好摸。”
收获余棠一记凌厉的眼刀。
中午接到李老师的电话,问余棠什么时候来学校拿这学期的课本。余棠办了休学,却没打算放弃念书,当即便说下午就去。
苏朔许久没回学校,索性两人一起去。到校门口,苏朔说去学生会走一趟,让余棠把手机打开,方便联系,余棠说没带手机。
苏朔发现这段时间都没有见余棠用过手机,一个人住在山上仿佛与世隔绝,开玩笑道:“怎么,手机也臭啊?”
余棠严肃正经道:“对身体不好。”
苏朔被他的古板理论逗得捧腹大笑,分别前跟他约好五点在校门口碰头。
余棠先去宿舍取东西,寒假期间走得匆忙,办休学也全权委托李老师,算起来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回宿舍了。
当初家里两位父亲不同意他住宿舍,怕他性子直不会与人相处,担心他受欺负。后来是哥哥余笙拍着胸脯担保会照顾好弟弟,又说余棠总要学着接触社会,两位父亲才勉强同意他试住一个学期。
果不其然,这担心并不是多余,一个学期下来,余棠有一半时间住在宿舍,却依旧连个能帮忙传达班级通知的朋友都没有交到。
a大宿舍是四人间,余棠住的那间四个都是oga。拿出钥匙刚要开门,余棠敏感地听到自己的名字。
“听说余棠办休学了?是怀上了吗?”
“不能吧,苏学长是被逼婚的呀,去年还当着大家的面给过余棠难堪,你们都忘啦?”
“看他冷冰冰的,在床上肯定像个死人,难怪学长结婚之后还要出去喝花酒。”
“也是,余棠也就一张脸能看,身上干巴巴的,我要是学长,也得喝醉了才能下得去手。”
“哈哈哈就算他真有了,学长也不见得要他生的孩子,万一又是个面瘫可怎么办?这可是影响家族基因的大事啊!”
“相比之下,我宁愿学长跟何聆学姐在一起,输也输得心服口服啊。”
“你可拉倒吧,不如咱们组团去勾搭学长?听说特别好勾搭,能睡一觉也不赖。”
三个oga插科打诨,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余棠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还是在他们笑声未歇时开门进去。
屋里霎时鸦雀无声,舍友们假装各自在忙,余棠迅速把画册拿了,头也不回地离开宿舍。
直到坐在教室办公室里,余棠抱着画册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李老师给他倒了杯热水,关切地问:“是不是不舒服?老师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余棠梗着脖子摇头。
“你啊,”李老师叹气,“要是有你哥的一半坦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