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李芙兮回到府中后,泡了一个时辰的药浴,随后换回了舒适的女装,三千青丝披散垂直臀部,一袭散花烟罗紫百褶裙,外面披着淡紫色的外裳,现今天气有些冷了,尤其是晚上,她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一泡就是一整晚,再加上左腿不能久沾水。
看看伤口,果然已经裂开,好在本身这些药汁有轻微的镇痛之血之功效,所以现在看也好了些,重新寻了快白布绑上后,李芙兮便借着雅楠木书桌上昏黄的灯光,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莲花,艳红色已经充斥了一片半的花瓣了,万俟域应该有些心动才对,为何她完全感受不到。李芙兮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如今肤色已经趋近白皙,小脸也光滑精致,因为经常服用玉凝丸的缘故,身上渐渐带着淡淡的麝香,硬件条件已经趋近完美了,但难就难在攻心,尤其是多疑的帝王心。
她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木梳,细细地梳理着这乌黑柔顺的发丝,却敏感地发现窗外似乎有一道黑影?
“谁?”她当即起身,手中长鞭已然在手。
“…”良久无人应。
李芙兮回想起,自己身边并无心腹,自从爹地去世后,她府中所有管事的手下,都是万俟域一手配置的,所以能够自由进出王府,且无一人通报的,便只有那人了。
他竟然会来?要知道前世自己回来的时候,万俟域并未夜探,但是这世他却来了,思想到此,李芙兮的心雀跃起来。
她收起了鞭子,满怀欣喜地打开了房门,却发现并没有人,守门的护卫昏昏欲睡,见自家将军出来了,忙是打起精神。
李芙兮满是失落,她看了看下属,随后轻轻开口
“下去吧,今夜不用守夜了”
“是”下属立马眼前一亮,跪拜之后赶忙退下了。
“哎,果然是我多想了”李芙兮看着院中被夜幕笼罩下了花草,叹了口气便准备回房。
“芙兮想多了什么?”
那样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是他!芙兮猛地转身,果然走廊拐角处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君主?”
“嗯?”
被喜悦紧紧包裹的李芙兮已经顾不得她受伤的左腿,甚至君臣礼仪,她朝着那人跑去,随后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小手紧紧环抱着他精壮的腰身,她在外面的日子,无时不刻不在思念着他。
万俟域神情莫测,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晚宴后,他便从暗卫处了解到她左腿受伤之事,还有,她竟与杨仓绝同骑一匹马回来,思至此,万俟域的眼眸闪过一道暗芒。
“君主是来看芙兮的么?”李芙兮抬起小脸,目光灼灼。
万俟域并未回答,只是透过月光审视着面前人儿这张精致的小脸。
“君…君主,芙兮脸上有东西么?”李芙兮被盯得不好意思起来,羞红了小脸。
“芙兮”万俟域觉得有些事情或许要讲明了更好。
“恩?”
“孤无法接受你,孤对你感情可以是挚友、知己甚至是妹妹,却独独不能是男女之情,这些年来,你为孤做得够多了,孤也不愿看你越陷越深还与你暧昧不断,所以孤想与你说清楚,懂吗?”
李芙兮慢慢松开了手臂,心脏痛得像被活生生扯了一个口气,她讽刺一笑“是因为末将已经帮君主拿下了圣禹,当下几十年甚至是百年将再无战事,所以芙兮再无价值可利用了,君主才能毫无压力将话明白么?”
“你!”万俟域眉头紧紧拧起,这是芙兮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君主是不是认为芙兮很大逆不道,竟敢以下犯上,那便让芙兮索性一次说完吧,之后怎样处置随便君主了”
李芙兮后退二步,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男人微微眯起的眼眸,接着道“从芙兮爱上君主起,就明白自己存在的价值只是一柄利剑,为君主您扫清贼子的利剑,芙兮又怎会不明白君主压根不喜欢芙兮,君主所爱之人,一直都是柳妃娘娘对不对”。
见眼前之人提到柳妃,万俟域周身戾气暴涨。
李芙兮自嘲地笑了“君主就担忧了?怕还有别人看出来?怎会…或许只有傻得可怜的我才会费尽心思去关注君主你的每一个眼神,去感受君主你心中真正所想,所以并不是君主你伪装的不好,是我看得太仔细。我不过提到了她的名讳,君主都这般生气,果然是真爱啊。”
“放心吧,芙兮又怎么舍得伤害君主你真正所爱的女人,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芙兮也不会对任何人讲”。
李芙兮深吸一口气,盈盈一拜,道“从此芙兮不会再肖想君主,芙兮先回房间了,或许明天君主对芙兮的责罚就下来了,芙兮恭候着”。
只听见“砰”的一声,房门关闭了。
徒留万俟域一人立于黑暗之中,就像呆了一般。
“从此芙兮不会再肖想君主…”
“从此芙兮不会再肖想君主…”
万俟域的脑海中反复响着这句话,明明是自己想跟她撇清关系的,为什么听到她这样说,心情会变得这般烦闷,万俟域低头把玩着手上的白玉瓶,里面是专治伤口的上品玉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