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笑道,“是我愚痴,你见得明。若早看破了,也不落得如今。原来圣人教导都是唬狗,我为甚要读书?”说罢,回房将镟子里烫的酒一气饮了半壶,勾住武岱颈子要做嘴。武岱倒一惊,莲生伏在他怀里笑得哧哧地,道,“你那话起不来么,怎地不弄?”
武岱悄一皱眉,旋又笑道,“弄归弄,你也要听我一句话。”莲生醉眼朦胧地道,“敢有甚新鲜样儿?只管放马过来。”武岱道,“你却休反悔。”莲生仗着酒力,便道,“凭赌甚咒。”武岱道,“赌咒不必。你只听我说:命是自招,休怨罢。”莲生恨恨地道,“难道恁般欺辱都是我自招?”武岱微笑道,“怀璧其罪。”
莲生呆了一呆,突地拔下发簪往脸上划。武岱忙捉住他手,喝道,“好生劝你,倒越发疯魔了。”莲生乱挣乱打,更不回话。武岱无法,将他里外衣衫剥尽,反绑两手,丢在炕上。去床头匣子里寻出一双金缅铃,镟子里烫热了,滚上些香脂送进莲生穴里,复取一条乌云销金汗巾子,将他下体紧紧包了,在腰间打个结,与他盖上被儿道,“料你如今听不进,我也没兴了,先凭这个泄泄火罢。”说罢,吹灭银灯,披上斗篷出去了。
莲生睡在床上,五指不见,只听北风夹着冰粒子,哗啦啦敲那窗棂。那缅铃吸了他身上温热,叮叮当当动起来,莲生慌忙要往外挤,谁知他越使力,里面越发大动。折腾了小半时辰,被窝尽汗湿了。玉茎高翘,却被包住丢不得,只得贴着炕褥厮蹭。好容易泄了一回,四肢瘫软,更觉炕底下热气升腾,倒似笼屉蒸炊饼。再熬一会,口干舌燥睡不得,只得冒寒下地寻茶喝。没两步便跌一跤,手偏绑着,急切挣不起来。两腿在地下乱蹬,须臾又带倒了椅子,扑通一声巨响,震得四壁都有回音。
却听外头有个汉子的声口道,“怪哉,大门明锁着,怎地却像有人?”继而拍门高叫,“阿哥,在里头么?”莲生唬得不敢动,滚到炕脚边紧紧贴着。那汉拍一阵,见不应声,踩着雪自去了。莲生听见脚步声远,才松口气。抵不住那寒冷,揪心扯肺咳了一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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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那汉攀上墙头,将气窗儿揭开,轻轻巧巧跳下来,黑地里瞅见有人蜷在墙角,笑道,“却不是有贼!早是我精明哩。”上前便待揪莲生,不料摸到一个光脊梁,便道,“这厮穷慌了。三九寒天,袄儿也没一件,亏他怎地过来。饶你去罢,爷爷不打你。”莲生一声儿不言语。汉子讶然道,“莫非冻死了?待我看来。”摸出火石打亮灯,采着莲生头发只觑了一眼,大叫,“我的兄弟,你如何在这里?却寻得我苦也!”见他浑身只系着条汗巾子,面色青白、两眼紧闭,慌忙抱到炕上,拉过被子没头没脑堆了一身。自家脱了大氅,搂着莲生,只情在心口上乱搓。
莲生缓过气来,枕着那汉子道,“你是那日贵溪城中的公人。”汉子忙不迭道,“是我、是我。你摸我这里,刺了一只老虎的,那日你也曾见来。”便拉他手贴在自家胸脯上,又道,“我在城北驿等了一日,不见你。官事催得紧,没奈何,只得去了。后又去寻你两次,都寻不着,你怎地却在此处?”嘴里韶刀,叙许多相思之情。莲生只说道,“你把我手解开。”半晌又道,“冷。”汉子紧抱着他,没口子道,“好兄弟,你转过来将心口贴着我,度一度热气,管情就好了。谁个王八入的将你囚在这里,你告诉我,我将他剁做稀烂!”莲生微微地笑,只道,“你也姓武。”汉子慌道,“兄弟,休唬我,金花背后刻了我名姓的。我便是武嵩,你怎不记得?你身上不爽快么?”举左手在莲生眼前乱摇,问,“看得见么?头疼不疼?要吃些饮食不要?”莲生说口干,武嵩忙窜到外间寻了一壶茶,先自己含一口,待含热了,才嘴对嘴儿喂与莲生。又要带他去寻郎中,莲生道,“我是犯人,出不去。”武嵩不信,莲生掀头发与他看了金印。武嵩跳起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