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一个极为年轻的少年。
也不知是不是紧张得过了头,都到了阶下,这少年口中兀自喃喃:“我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
皇上见他口内絮絮叨叨却不知下拜,倒忍不住笑了一声,那两旁太监忙当头断喝道:“放肆!”
那少年本是聚精会神地念叨着,这时被这太监一吓,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知清醒过来没有,“咚咚咚”倒蒜般只顾磕头。
“罢了,报名字罢!”皇上见他一脸书生呆气,倒觉十分有趣。
“臣……”
“臣……”
“臣……”
那少年连说了三个“臣”,仍是瞪瞪的没有下文,见皇上和四周众人都诧异地看着他,急得j乎哭了出来:“皇上,臣、臣该死,臣忘了……”
皇上登时忍俊不禁,跪在地上的无殇也不觉莞尔,连一向严肃的重太监也禁不住脸上有些chou动。
“罢了,你只管照着腰牌念念,字总还认得吧?”心情莫名好转起来的皇上语气也尽量放得柔和了些。
“臣,赤县学正江录之子江墨雨……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墨雨抓住了救命稻c一般,忙将那腰牌上的字念了一遍。念毕,又听皇上半晌没有声息,忽又狠狠咬了咬牙豁出命来般道:“臣……臣会写字……”说毕,颤兮兮偷眼巴望着,眼神似极了生怕被遗弃的狗儿。
皇上方才故意沉默,只他反应,此时方发出一阵大笑,朗声道:“既会写字,便留下牌子罢!不然不显得朕不识人?传旨,封江墨雨为墨选侍!”
皇上被江墨雨逗得起了兴致,后面中选的便渐次多了起来,那丰南玉等人也都被封了品级。一时天se将明,众少年选完的自下去歇息,未选的虽困乏,膝下却有跪垫,还可勉力支撑。独无殇在皇上龙椅旁的y地上跪了半夜,只觉膝盖火辣辣地疼,两条腿都跪得麻木,不过一颗心却是软的,手上更是万般小心地揉捏着。
到底到了黎明初刻,才终于将这三百余人选完,最终留下的只有一百余名。皇上也是乏了,站起身活络了一下筋骨,又端起新送来的燕窝喝了j口,方淡淡开口道:“来人,把殇御侍也送下去!”
无殇先是一颤,随后心头便如绽开了一朵朵暖花一般,忙俯身下去谢恩,皇上却早已背过身去命人更衣,仿佛册封无殇之事只是随口而已。
这边一个太监便上来接引无殇,无殇跪了大半夜,起身时险些站立不住,那太监忙上来扶住。无殇二人告退后,便渐渐去得远了。
倒是皇上身旁大太监傅思德眉梢一动,便伺候皇上更衣便低低道:“皇上,这贼子……”
皇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朕刚给了御侍,你这贼子倒叫得顺。”
傅思德手上一抖,险些跌了皇上的玉带,冷汗早沿着脑后淌了下来,忙跪下道:“奴才失言,请皇上责罚。”
头上冷清清的,过了半日,方听皇上的声音:“莫误了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