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的手执起。
浅啜,放下,瓷杯与桌子的声音泠泠清脆。
叶封归的面容被茶汤蒸腾的白雾所遮掩,朦朦胧胧看不清晰。忠心耿耿的管家在下位沉默不语,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晴朗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叶封归的手指搭在青瓷杯温热的杯沿上,垂下眼静静地看着漂浮在茶汤上的n芽。
钟伯看不出他的情绪,心下忐忑,可想起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nv儿,为人父的责任心让他大着胆子y着头p开了口:“是……少爷,并非说那位姑娘不好,只是她江湖气太重,行为举止又太过大胆,不够稳重恐怕不适合做当家主母。再说我家诗晴和您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无论容貌身段谈吐都不差。虽然没有那个福分做正q,当个小妾却是绰绰有余。”
“太过大胆,不够稳重?”叶封归反问他,“阿月这是做了什么,惹得钟伯这么生气?”
摸不准叶封归的脾气,钟伯只能斟酌着词句:“这……蛊月姑娘经常跟那些小丫鬟打打闹闹没个正形,诗晴还撞见过她在花园里玩蛇,每条蛇都有人那么大……”诗晴自是丫鬟却也没做过什么粗活,那见过这么狰狞的生物?没有当场晕倒已经算她胆子大了。
当然诗晴以为蛊月这是故意吓唬她,这又是另当别论了,哪里知道对五毒出身的人而言,毒蛇跟中原人家所豢养的宠物猫狗差不了多少。
钟伯一条条列举着蛊月的“罪状”,例如不知礼法啦,身上带着情事的痕迹还不遮掩啦(听到这里叶封归咳嗽了一下)之类之类,末了还加上一句:“少爷,恕我直言,有这样的主母怕是丢了您的面子。”
“面子?”
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叶封归的眼神一下子冷凝了下来,语气冰冷:“在藏剑山庄过了那么久,我也是满身的江湖气,我也丢了自家的面子?”
“少爷!”扑通一身跪下,钟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满脸的惶恐,“您是这个家的主人,又怎么会丢面子?”
“我看,不给面子的是你吧,钟伯。”语气尖锐了起来,缓缓起身的少年长身如玉,面容平静却满身的冷淡疏离,“我很感谢你,在父母离世,我去山庄学习的时候,是你在辛苦打理这个家,才让我不至于刚接手家业就手忙脚乱……”
他越是这么说,钟伯就越是心惊胆战,不知不觉冷汗流得满背都是。
“只是”话题一转,叶封归冷漠的模样会让所有认识他的人大吃一惊,“毕竟主仆有分……阿月是我的q子,是你们要效忠的少夫人,她到底如何,也轮不到你们来对她评头论足……明白了吗?”
“是,是……”额头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然而在叶封归的注视下钟伯也擦一下都不敢,就好像弱冠少年的视线有无穷的压力连手都抬不起来。
“至于诗晴……”叶封归忽然轻笑了一声,笑得钟伯整个人都在打颤,“既然她那么不想看到阿月,那就不需要她来f侍人。我记得厨房还缺人?”
为了nv儿,钟伯忍不住想要争取一下,然而隔壁的房间却传来了一阵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谁和谁的说话声响。
钟伯敏锐的发现,这笑声一起,自家少爷刚刚还没有表情的脸瞬间柔化了不少,连眼神都漾着一丝温柔。
然后毫不留恋地拂袖chou身,衣角飘起然后隐没在门口。
钟伯在原地愣了半晌,回过神来时才感觉心脏回到了x腔里继续跳动着,竟有些脱力的感觉。
刚才的少爷……好可怕。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上了可怕的标签,叶封归没走两步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刚踏进一步,看清蛊月此时的模样时便愣在了那里,一只脚放在门槛上起来竟然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