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人君子。也许下一次,我会忍不住把你……”
说着暧昧地朝我一笑,转身走了。
我呆一呆,怒道:“其心不正,倒怪我诱惑了。”抓起一颗小石子向他扔了过去。
他却好像背后也长眼睛一样,轻巧地一闪就躲开了,继续前行。
门外,一角紫衣一闪,是媚烟喜欢着的衣服颜色。
远宁也来过几次,我却避而不肯见,说到底,我还是不能原谅他。
也许在古代,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在我心里,却始终是赤裸裸的背叛。
他见我不肯面对他,只是眼神黯然,叹了口气,细细地向院子里伺候我的人询问了我的日常生活,并叮嘱了许多的话。
我不知道,原来他这样一个淡然的人,也会唠叨出那么多的话,竟也会说出:“要注意给她添衣、要让她多吃点……沐浴的水不宜过凉……”之类的话,旁边的仆人一叠声地低低应着。
这样的他,不像我认识的淡泊沉静的佟远宁。
我不竟眼眶湿润,心里是柔软的感动。
我趴在门上,透过缝隙看着远宁俊朗的身影,和他微微皱起的眉,贪婪地看着,我才发现,虽然我执意留在青园,但我还是想念他的。
但我始终没有开门见他。
他交代完事情,让仆人退下,转而向房门开来,眼里有忧虑之色。
我一惊,忙一闪,闪到门后,才发觉原来从门外并看不出什么,不禁暗叹了口气。
我靠着门,没有动,良久,听到外面没有一丝声响,又趴在门缝往外看。
只见他缓缓向门口走来,抬起手臂要推门,却又犹豫了一下,黯然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背影竟落寞得很。
我默默地看着他走出院落,眼泪无声地滑了下来,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从都城来的仆人把一封信交给我。是馨月写的。
我履行了我的诺言,就让每隔几天去都城送瓜果、蔬菜、和生鸡生鸭及其他家禽的仆人带封信给馨月。
不过馨月不识字,信的内容却是图画,或是一副做针线的图,或是一副种花草的图,笔法简单,却能够表达出我最近在忙些什么。
信封用一粒米饭简单粘一粘,交给仆人送去。
馨月也回信,也是图画。虽然画法很不高明,却也能让人看懂。
这次带来的图画,用简单粗劣的笔墨描绘了天上一个月亮,和一个胖乎乎的小孩。
月亮代表的是馨月,那小孩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一瞬,笑了一笑,由衷地高兴,道:“原来是怀孕了,她怀孕了。”
旁边的小五一愣,傻乎乎地看着我,说:“奶奶都知道了吗?宁大奶奶怀孕的事?”
我一愣,呆呆地问:“什么?”
小五道:“就是宁大奶奶怀孕的事呀,你刚才不是知道了吗?哎哟,都城来的人和青园里的大娘们还不许我告诉你呢,原来你知道了。而且,也没有不高兴嘛,还笑了呢。”
我木木地抓着信,转身,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小五怔了一怔,问:“奶奶,你要去哪里呀?现在都快是晚膳时间了。”
我机械地回答:“随便逛逛。”一边信步抬脚走出去。
我只觉得心里一片空白,也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啦,只觉得有一片钝痛蔓延开来,整个胸腔都是痛痛的。
我喃喃地说:“这是怎么啦?难道我病了吗?”
机械地走在青园,一路上仆人觉得我表情怪怪的,却不敢问。
见我往内院果园走去,一个婆子才凑上来问:“奶奶,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竟然笑了一笑,道:“出去逛逛。”
那婆子一愣,犹豫了一下,道:“可是,都快天黑了。”
我还是带着微笑道:“没关系的,我一会就回。”
那婆子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跟在我身后。
我对她说:“不要跟着我,你回去罢。”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退下。
我木然地进了果园,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群孩子的笑闹之声。
我像才惊醒一样,孩子,惜荷怀了远宁的孩子。
心锐利地痛起来,似乎有人在紧紧地掐着。我疾步跑起来,穿过果园,打开果园后的柴门,一路狂奔。
我不知道荆棘钩破了我的衣服,不知道我的钗环被树枝挂掉,头发披散下来乱舞,只是一路狂奔。
三十五、微澜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脚下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脚踝激烈地疼痛起来。
我勉力爬起来,看着周围苍茫、枯黄的野草,暮色四合的天空,和天边一抹如血嫣红的晚霞,以手抱膝,头埋在膝盖上,痛哭起来。
哭够了,心还在痛着,我抬起头,喃喃地说:“回家,我要回家。”
以手撑地,脚刚一用力,又激烈地痛起来,我“哎哟”一声,倒坐在野草里。
我看了看四周,虽然看不太清楚,但还是能看出我是在荒郊野外,周围都是枯黄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