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地说了句:“保重。”
身子轻轻一翻,竟跃墙而出。远远地见她身子几个跳跃,就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她没有再回头,慢慢消失不见。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原来这世界还真有侠女呀。
佟远宁默默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慢慢跌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脸上的表情凄凉无比。
我于心不忍,想上去安慰安慰他,却又不敢上前。
“唉……”我不觉轻叹出声。
这一声叹息很轻很轻,但在深夜万物沉睡的府里听来却是那么清晰。
佟远宁一惊,向我这个方向看来。
我顾不上想其他的,往花树后一闪,匆忙地转身离开。
走了一段路,我回头看了看,我已经看不清他的神情了,但他身子也朝着我这个方向的,我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我没有。
回到房里之后,睡在外间的馨月早已熟睡,我不想吵醒她,轻手轻脚地稍微洗漱、收拾了下就睡了。
但今晚虽然累得很,腰酸背痛的,去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会想想不知道佟远宁会怎么样,一会又想起佟远宁那句“无夫妻之实”,一会想着佟远宁和沈萝之间到底是怎么凄美的故事,一会又想起这里是中秋了,普天团聚,在现代又是什么时候,我的家人们都怎么样了……
直到天已经有丝亮光了,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听到馨月叫我起床,我爬起来,却只觉得头痛欲裂,勉力支撑着爬起来,刚下床,头又一晕。
馨月看出了我的不妥,忙走过来,扶着我,探了下我的额头,说:“怎么那么滚烫的,定是昨夜受凉了。”
忙扶我重新躺下,叫纤云去请大夫,一面又用手巾拧了凉水给我贴额头。
这时,一个厨房的婆子一早来回事,见我病了,忙嘘寒问暖一番,又说:“昨儿是月圆之夜,只怕花精草魅之类的也多,出来吸取月华,倒不是冲撞了什么罢。”
我心里是不信什么花精草魅的,觉得大概是昨天晚上夜深了,秋天的深夜又凉,又在园子里偷听了半天,吹了半天风,所以才病了。
但馨月却是信的,她忙说:“到底是大娘老到,我且查查通书去。”
去了一会回来,说:“我让人认了,果然是冲撞了东南方的菊花仙。”
又出门叫小丫头红果备了蜡烛、纸钱到园子里祭神。
一会,大夫来了,因为是自己府里养着的大夫,馨月是认识他的。馨月把他引进房里,放下床帘子,让我把手伸到帘外。
那大夫却是很守府里的规矩,低着头一步不敢乱走,一眼不敢乱看,低头为我把了脉,笑道:“却没什么事,只是感了风寒,吃几付药就好了。”
纤云跟着那大夫去了取药,馨月去回老夫人我病了,不能去请安。
跟馨月一起回来的,还有老夫人和夫人派了慰问代表,不过是说了些外表关切,实则无什么实际用处的话。
过了一会,嫣儿也来了,她问:“怎么好好的就生病了呢?”
纤云在一旁答:“大夫说是着了风寒,又查了通书,说是冲了东南方的菊花仙。”
我笑着说:“什么菊花仙,快别胡说了。”
嫣儿忙说:“这却不能不信的。我小时候多病多灾的,我手上带着的这两个镯子,是我十二岁那请个世外高人祈过福,说是能保佑主人平安无灾,又开了几帖药吃了,到现在也没什么病痛了,可见这些也是要信的。我把这个镯子给你带带吧,也许能辟了邪呢。”
说着,从手上摘下个碧绿的翠玉镯子,不由分说地带在我手上。
我忙拦住说:“这怎么行,这可是你护身的镯子。”
嫣儿说:“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再说不还带着另一个吗?若你一定要还给我,也等你大好后再还罢。”
那镯子是用上好的翠玉雕就,样式古朴却又不显得粗重,很是别致。
我吃了一付药,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了,感觉好多了,虽然还有点昏沉沉的,但身上却轻松多了。
见我醒来,纤云忙张罗着去厨房给我取温好的清粥。
馨月端来水给我喝,说:“小姐睡觉的时候,锦夫人来了下,见小姐病着在睡觉,也没说什么,只说知道小姐病了,来看望下,也不让我叫醒你。刚才又叫小丫头送了些银花薄荷茶,说是受了风寒的人喝是再好不过的。但我看她来是有什么事的。”
我也暗暗纳闷,锦夫人对我一直不太理睬,我感冒了她原不会亲自来看的,只怕她来这里原并不知道我病了,是来说其他事情的,见我病着才顺口说是来看望我的,但却不知道她亲自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不久纤云给我取了清粥来,扶我起来喝了,又喝了付药,我还是有点昏昏然的,也就不劳神了,继续睡我的觉。
第二天起来,我除了身子有些虚外,已经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了。馨月继续帮我在老夫人那里告了假。
我和馨月、纤云刚在榻上吃完早餐,馨月和纤云正在收拾,锦夫人走了进来。
我忙站起来请安、让坐,锦夫人携住我的手亲热地说:“哎呀,你身子不好,不必多礼了,快坐吧。身子可好些了?”
我忙陪笑说:“已经好多了,多谢夫人挂记,也多亏喝了昨天夫人送的银花薄荷茶,才好得这么快。”
锦夫人笑着点点头,又说:“馨月,你去把餐具送厨房去,纤云,你去冲壶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