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也有一棵桃树,还有几从小花,左手边是一排小小的房子,纤云正往那房子走,估计是丫头的住处吧。
出了院子,又是另一番天地,这府第看起来颇大。院门前是一口池塘,长满了荷叶,荷叶田田,间中开着一些荷花,池塘边的花径开着些茉莉、种着些菊花。我们沿着花径,穿过池塘,又穿过一个花园,走了一段回廊。
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让开。”身子被人推了一把,我一怔,几个人从我身边走过,带着一阵香风。带头一个看背影是个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年轻女子,走路颇有点风摆杨柳的韵味。后面跟着两个丫鬟,一个十八、九岁的丫头还回头鄙夷地看了我们一眼。
“你……”馨月这小丫头脸都气红了。那丫头鄙夷地“哼”了一声,继续前行。
馨月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气愤地叨叨:“她主子算什么,不过是来路不清的一个妾,虽然奶奶也是二房,但奶奶还是明媒正娶,正经下聘娶来的官家小姐,企是她主子可以比的。就是奶奶也太老实了些,这园子里哪一个不是势利眼,也怨不得竟受这等娼妇欺负。”
妾?二房?……天哪,我穿越过来已经结婚就算了,还是个二房?也就是个妾?而且丈夫还三妻四妾的!我心里想起了古装戏里的暴发户,肥头大耳,满面油光、满脸横肉、银荡的眼神、粗劣低俗,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丈夫,会对自己动手动脚……
呕……不能再想了,胃开始抽抽了……我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馨月。只好沉默是金,边走边欣赏在现代被开发过度的旅游区无法看到的古代园林风光,一边默默的记路,总不能以后对人家说:“啊,我在自己家里迷路了”吧。
过了回廊,再转过一片假山,假山上不知道种了些什么蔓藤,开着粉色、白色的小花,一大片的甚是可爱,香气扑鼻。
转过假山就看到了一座大房,左右各有两座侧房,大房大方、气派,房前有一大片的花圃,种着各色鲜花,有些能叫出名字的,有些不能叫出名字。房前左右两边各有一株海棠花,树下有两子仙鹤或站或坐。远非我住的那个小院落可比。
这大概就是馨月、纤云嘴里那个“老夫人”住的地方吧。
只见在回廊见到的另一个妾和跟随她的两个丫头正掀开帘子进了大房。我和馨月也跟着进去。
一进发现这是一间挺大的房子,以一扇山水屏风为截,分为两截。那屏风是用暗赫色的木镶边,有乌金的光泽,木材看起来甚是名贵,雕刻着富贵花鸟鱼虫,山水画也甚有韵味。
屏风前正面安放着宽大的塌,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两边六张空椅,也配着半旧的靠背引枕。侧边站着2排丫头、婆子听侯差遣,还有些丫头、婆子拿着手巾、水盆、水壶等进出屏风后。
一屋子的人,且鸦雀无声。看样子,屏风后就是老夫人的房间了。
在侍立的丫头、婆子前,还站着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衣饰华丽,背后也各跟着两个丫头。接下来站着几个年轻媳妇,看样子也是各房的妾。还有个发饰和服饰都稍有不同的十六七岁姑娘。
接着就看到了刚才推我的那女人,她一正满面笑容地对两个中年女人福一福,口里称:“请锦大太太安、请玮大太太安。”
又对另一个年轻媳妇和那高贵气质的美人说:“请荣大奶奶安、请宁大奶奶安。”
那两位太太道:“周姨娘不必多礼。”
周姨娘又和其他年轻媳妇“姐姐、妹妹”地道了安。
那姑娘也和周姨娘见了礼,周姨娘笑道“大小姐今天这一打扮越发清丽了。”
那姑娘面露羞涩,低头微微一笑。
我见前面有个榜样,自然也依样画葫芦地请了安。那些人脸上都淡淡的,甚至回应还不如对周姨娘亲热。
从丫头们的话和刚才这些人的反应来看,我还是个不得宠的妾。但估计错是没出的。我也松了口气,偷偷地打量起各人来。
锦夫人微胖,容长面团,只是眼光有点阴沉;玮夫人鸭蛋脸面,虽然年老些,但眉目精致。估计其中有个就是我的婆婆吧。
那荣大奶奶二十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两弯细细的吊梢眉,俊目悬鼻,薄薄的嘴唇,看起来很精明能干的样子。
那宁大奶奶也是二十左右的样子,眉目间隐有书卷气,肤如凝脂,鹅蛋脸面,眉眼倒不见得比其他人漂亮多少,但自有一种娴静、高贵的气质,在这些美人当中也是个鹤立鸡群的人物。
那大小姐长得眉目秀丽,略为青涩。周姨娘画着稍觉艳丽的妆,眉目画得极为精致,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
我暗暗叹了口气,刚照镜子时我还因为我这身体的外貌虽然不是很漂亮,但也挺清秀的,还暗暗得意了一下,一对比才自己是井底之蛙,那荣大奶奶、宁大奶奶还有周姨娘、那几个小媳妇,都比我要漂亮些,不得宠也很正常了。
不过,呃,得宠不得宠的我倒不在意,如果我的丈夫真我如想象的那样,那最好他永远也别注意到我才好。
突然微微乱了一阵,屏风后一阵声响,一位老太太在两个漂亮丫鬟的扶持下走了出来,约莫六十岁的样子,头发却有些花白了,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两位太太赶着上去,亲自把老太太扶到正面塌上坐下,再退两步,和荣、宁大奶奶、大小姐一起福下去:“请老夫人安。”
接着周姨娘和几位年轻媳妇也一起福下去:“请老夫人安。”我怔了一下,连忙照着她们的动作福下去。
老夫人一脸慈祥的笑容,说道:“不必多礼。两位太太、惜儿、芹儿、渝儿坐罢。”那锦太太、玮大太太、荣奶奶、宁奶奶、还那小姐就在两边的凳子上坐了。
老夫人笑道:“昨天晚上贪杯多喝了几杯,今天起得就晚了。”
玮太太笑道:“昨晚高兴,多喝几杯也是有的,我也多喝了几杯呢。”
接着她们又聊了些闲话,其他媳妇也在附和着。
我呆在旁边不说话,实践着沉默是金这句话,不过也没人注意到我,也没人过问一句,可能这身体的主人原来也是个闷罐子吧。
说了一阵,一个丫头进来问:“老夫人,传饭了吗?”老夫人微一点头,一齐起身出了大房,转过侧边一扇门,里面却还有个一小花园,又进了一间大房,早有些人伺候在此,一见她们来了,忙安放桌椅,老夫人在正面塌上坐了,那叫渝儿的小姐在老夫人右手边的桌旁坐了。那几位有身份的太太、奶奶却不入坐,小丫头们把各色餐具和饭菜用托盘捧出,玮夫人亲自接过筷子,锦夫人安放调羹,荣奶奶捧饭,宁奶奶安置菜式,丫鬟们捧着水盆、毛巾等站在后面。待将老夫人饭桌布置好后,那两位太太和两位奶奶才入了坐。
其他媳妇和周姨娘又忙着在那两位太太、奶奶前的桌子上安放餐具和饭菜,我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只愣愣地看着,馨月暗暗在后面拉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忙学着她们的样子给几位奶奶捧饭。
一时鸦雀无声,甚至连碗碟、筷相碰的声音都很难听到,我不竟暗叹,这饭吃得真够文雅的呀。又郁闷,原来人家吃饭我伺候的感觉真不爽。
二、前尘
突外面远远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一呼儿笑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