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娘子捡块点心,笑道:“说到顺风船,你那三婶子,才更顺,想不到今日一见,憔悴许多,我昨日听到些风声,说的老三为个宠妾,居然把她赶到这里来住,可叹可叹。”薇珠笑笑,道:“月娥不过就是个妒字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一命。”陈娘子听的有人命,坐起来道:“这又怎么说?”薇珠长叹一声:“罢了,都过去的事了,只是当日,若不愿那人入房,就和婆婆说,既入了,也该好好待她不是,竟不知不觉,弄杀了人。”陈娘子听薇珠这样说,也叹道:“世间有一就有二,你婶子当年做下之时,就该想到了,若她还糊涂不肯改,那又有甚好叹息的。”
薇珠看向陈娘子:“婶婶高见,我就不如了,婶婶在外面多年,历练多了。”陈娘子打她一下:“在我面前,还谈这些做甚,该打。”两人放下这些,又谈些别事,原来五先生这次进京选官,是住在登哥家中,登哥已是去年,升了侍读,陈娘子对玉珊赞不绝口,说没见过这么能干,漂亮的媳妇,服侍婆婆又好,和登哥也是恩恩爱爱,陈娘子笑道:“现在满京的人都知道,李翰林和夫人,极为恩爱,举案齐眉,羡煞旁人。”薇珠听的很是放心,叹道:“我还怕登哥在那花花地方,变了心肠,谁知他依旧如此。”陈娘子笑道:“若是心如磐石,怎会变心,若心有半点软了。”也不说完,只往外看,薇珠会意,两人又讲些别的闲话,坐勾多时,丫鬟来传罗氏的话,请她们两位回去席上。
两人这才起身回去,陈娘子挽着薇珠的手,悄声道:“我看你家三叔家里,为那个妾,还会闹出事来。”薇珠笑道:“那些事,管它做甚,我看大伯的意思也是,只要不太出格,也不管他,这事,他也不好说的三叔。”陈娘子冷笑:“他自己在这事上,怎好说的别人。”两人一路说着,回了宴席。
此时席上正在击鼓传花,讲笑话玩,祝奶奶讲了几个,见薇珠来了,起身笑道:“来,薇珠,快帮姨妈挡挡,今这话也不知怎么了,全到我手上。”罗氏笑道:“想是姨妈家有喜事,这花才老到姨妈手上。”祝奶奶哈哈大笑:“若如此,多讲几个又何妨?”薇珠看向月娥,见她只是随众笑笑,心里暗叹。
正在热闹时候,管家领进个祝家的小厮,小厮先施礼毕,才道:“老奶奶请回去,二老爷升了徐州知州,报喜的已经到了门上了。”罗氏听了,起身笑道:“恭喜姨妈,这可是大喜事。”众人也纷纷道喜,祝奶奶叫起小厮,笑道:“既如此,我就不奉陪了。”薇珠笑道:“这不正依了姨妈的话,接二连三的喜事。”月娥看的别家都热闹,只是自己家里,如此冷清,心里更是难过,暗自把辰儿咒了个不得超生,面上还是要随众人道喜。祝奶奶走后,罗氏吩咐刘氏备礼贺喜,薇珠也吩咐了人,回去和月香说,备份礼去祝家。
这才重新坐下入席,陈娘子这时方想起一事,对薇珠道:“怎么不见你身边那个小清,难道嫁去了?”薇珠还没说话,罗氏起身,布了筷菜,笑道:“那丫头,还没看出来,竟是个极有福气的,守了那人八年,人都说她只怕那人背信了,谁知那人做生意发了迹,回来郑重下聘,娶去做了当家奶奶,你说,谁还能有这样福气?”
薇珠听的罗氏这样说,笑道:“谁还有三婶身边的红儿有福呢?虽是做的填房,却着实旺夫,听的尹家现在扬州种盐,那扬州盐商的排场,姆姆不就说过吗?”罗氏一拍手,道:“是,上次我有幸,得进皇宫一趟,本以为天子所居,如何豪富,谁知别的倒也罢了,只有那登东的地方,比不上那盐商家的。”众人听了,笑个不住,月娥听人提起红儿,心里忧愁,只是借了这侄儿的喜酒,替自己洗洗那愁肠罢了。
正在喜乐之时,有个丫鬟匆匆跑来,面有焦急之色,对罗氏道:“老奶奶,水姨奶奶在前面闹起来了。”众人的动作都停了,银姐不是病在床上吗?怎么又闹了起来。
罗氏见众人都在看她,面红一红,起身道:“众人都是至亲,就各自招呼,我带媳妇去看看。”说着带着刘氏就去了。众人哪还有吃的下的心肠,唤过丫鬟过来问。
原来自银姐病了,虽还有个喜儿,但鹏程总觉得喜儿不够风情,恰好刘氏带来的丫鬟中,有个换小秋的,生得眼若秋水,唇若涂朱,鹏程见了,对她也有个想头,只是自己儿媳的丫鬟,怕有顾忌,几次去和罗氏说,要她把那丫鬟要到她房中,自己好收用。罗氏虽心里暗骂,却素来有个贤惠的名,也拼了老脸,却和刘氏说见这丫鬟聪明,想要到自己房里了。刘氏何等聪明之人,沉吟了也就同意。
小秋来到罗氏房里,鹏程也不往外去了,无事就到罗氏房里守着,小秋虽对这白胡子的老爷有些看不上,却也难挡那许下的富贵,半推半就,从了鹏程,鹏程新得的人,就和罗氏商量,替她开了脸,收了房,谁知罗氏正在择日,就有个丫鬟说给服侍银姐的小丫鬟,小丫鬟哪知什么好歹,也在那说,银姐知的,一股醋意直涌上心,拢拢头发,穿衣挣扎起身就去寻鹏程说话。
等罗氏她们到时,银姐已经披头散发,哭的不成样子。欲知后事,还等下回。
凄惨惨银姐归西 受惊吓月娥信?/a> 且说罗氏见银姐这样,皱眉不语。鹏程见罗氏来了,拱手道:“奶奶来…… 3317 1733 2008-09-25 21:45:16 75
且说罗氏见银姐这样,皱眉不语。鹏程见罗氏来了,拱手道:“奶奶来的正好,还请夫人多劝解些,我还要去陪客。”说着起身就要出去,银姐本哭的正兴,见他要出去,跳起来到他身前道:“爷,你也别糊弄我,哪家的公公,把儿媳房里的丫鬟收了去的,传出去,不是杜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吗?”鹏程被她拦住,又见她这样问,一时答不出来,罗氏只好上前扶着银姐的肩头说:“妹妹,那个丫鬟是媳妇见她生的还伶俐,我这里乏人手,才送了过去,也是缘法,老爷一见就喜欢了,并不是媳妇房里的丫鬟。”
鹏程听罗氏说的有理,绕过银姐就要出去,却被银姐死死拉住衣角,鹏程厌恶地看向银姐,见她哭的两眼尽赤,头发蓬松,脸上已显老态,病了这几个月,早没有平时的一点风流灵巧劲,不由心生厌恶,道:“你身上不好,就该安心养着,何必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