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进了门,月娥对他管的,没往日那么严防,他的花花肠子,又生了出来,只是一来耳目多,二来也没甚像样的女子,这才暂时按兵不动。这日,万程去收帐,回来时,走的有些乏了,见河边有块大石头,还算干净,吩咐小厮去寻点解渴的,自己坐在石头上歇脚。
万程正坐在那里,有个年轻媳妇过来,挎了个篮子,穿的虽是布衣,却还干净,见了个男子坐在那里,看了眼,上前道:“三爷,这许久不见,怎么在这遇到你了?”万程听唤他做三爷,晓得定是位故人,忙起身看,细看去,这媳妇长得俊俏,生的白生生面皮,红艳艳嘴,一双小手,也是十指尖尖,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媳妇见万程叫不出来,用手捂住嘴笑道:“三爷是贵人,怎么记得我们这些下人,奴是原来三奶奶房里的辰儿。”
听她一说,万程想了起来,果然是臣儿,只是比当日在杜家时,长得越发好了。用扇子敲着头说:“瞧我这记性,你在你奶奶房里,也有十年的光景吧,怎么我就记不得了。”辰儿把篮子放下,手在裹肚上擦了两把,眼一瞟,娇滴滴地道:“爷不记得,也是常事,奴住处就在前面,三爷无事,就去坐坐。”说话时,又飞个眼风。万程当日,也有想收了这辰儿的打算,谁知却被月娥抢先一步,把这丫头嫁了出去,今日见她说话活动,心里又动,又上前一步,挨近了嗅她身上的香气,笑道:“我要去坐坐,难道尊夫不会说甚?”
辰儿用帕子沾沾眼角,道:“奴没福,嫁过来只三年,夫君就身亡了,抛下我一个孤身,只得替人做些针线,了以糊口。”万程细细打量,见她果然是一身浅色衣服,心里更踏实些,正准备再说甚,看见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忙直起身子,对辰儿道:“改日,我央两件衣裳你做。”辰儿见万程快要入港,突然又正经起来,正思量,见小厮过来,心下明了,忙拿了篮子,行了礼,走了,万程见她走到河边一家,记了路途,这才对小厮说:“你怎去了那么半天?”小厮忙施礼道:“这里都是住家,走了好远,才卖的两个梨给爷解渴。”万程接了,回家不提。
却说辰儿当日,情窦已开,又慕杜家富贵,巴不得被万程收了,心里也还有个计量,她替月娥做了诺多事情,想来月娥也会容下她,谁知月娥心性,一个金姐,就已多了,哪还容再来一个,也不让辰儿知道,找个屠户来,八两银子把辰儿卖给屠户为妻。辰儿如天上打下个霹雳来,惊得口也合不拢,只得收拾了几件衣服,自己平日攒得体己,收拾了出来,屠户见八两银子买来的老婆还带得十多两银子的东西,劈手夺了八两,说是还身价的,辰儿手上,只剩得四五两,在杜家虽是使唤人,却也是吃穿不缺,活路轻闲。嫁了这屠户,早早起来就要帮着烧水,杀猪,等杀完猪,屠户把猪驼到市场去卖,自己还要在家收拾那一地血水,想略歇歇,却又到了做中饭时,做好饭,又要去送饭,只是忙的脚手不歇,屠户还嫌她手脚不快,身子瘦弱,打也来,骂也来。
每日过的日子,浑似那火上熬油一般,过了三年,屠户酒后,一跤跌到,旁人扶回家时,已不中用了,辰儿虽哭自己夫主,心里还在暗庆幸,又少些磨折。把屠户丧事了了,辰儿又添个愁帽,这衣食从哪里来,虽自己能做几手针线,却只糊得口,想那好吃好穿,却是不能了,难免走了那不长进的道路,也相处了几个好的。那日出去,见了万程,心里想的,定是要了了当日的帐,再则想起,若不是月娥,自己也不受那几年磨折。才放出媚态,引那万程。
只是辰儿想的,不知道万程能明吗?这日正在家愁坐,就见外面有人叩门,辰儿开门一看,正是万程,今日比那平日,又是不一样,穿了几件新鲜衣服,胡子修剪的整整齐齐,笑容可掬站在那里,虽年纪已上了四十,温存处更胜那青涩后生。辰儿平日来往,却没有这样齐整的人物,忙把万程迎进来,倒了杯茶,叙了几句话,万程早把她一把抱住,辰儿略假撇清下,两人入那内室,讲那巫山云雨的勾当去了。欲知后事,还等下回。
辰儿使计传信息 月娥受激又抓?/a> 且说万程自搭上辰儿,这辰儿比月娥年轻自不必说,辰儿在外面几年!? 4138 3015 2008-09-20 21:27:50 70
且说万程自搭上辰儿,这辰儿比月娥年轻自不必说,辰儿在外面几年,也学得些本领,万程以前是月娥也好,严寡妇也罢,都是自己去趋奉,又都是良家,床笫之间,难免有些畏缩。那遇到辰儿这样,装扮是良家,做起事来,统是别的做派,万程和她来往几回,过的比当初严寡妇还绸缪,背着月娥,给辰儿打首饰,做衣裳不说,嫌她屋小,离得又远。悄地在绸布庄不远不近处,寻了间屋,收拾的次第,又买个丫鬟来服侍辰儿,把辰儿搬了进去住。
万程又怕这次像上次样被月娥发现,对身边两个小厮,都重赏了,买嘱他们不可去告诉月娥知道,每日到店里,料理会生意,吃了中饭,就做个出门收账的样子,带了两个小厮出门,溜到辰儿住处,辰儿也时常买些酒菜,赏给那小厮和丫鬟吃了,自己和万程进那屋内,做些别的勾当,来往的也有那么三四个月,万程初时,还怕辰儿像严寡妇样,想着嫁自己,不好搪塞,谁知辰儿却打了个放长线的主意,这些话一些不提起,还时常在万程耳边说些奶奶辛苦,要万程多体恤奶奶辛苦,自己这里,抽空来就可,不必日日都来。万程听了这些,以为辰儿并没忘旧主,一片心肠,越来越移到辰儿身上。
这辰儿见万程往自己这边走动越发的勤,出手越来越大方,心知自己下的药已经有效,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服侍万程,万程虽也是个富户,却是被月娥管的严,月娥又是刚烈有余,温柔不足的人,哪经过这样软玉温香的,身子早如堕在半天云里,麻了一半,只嫌月娥碍眼,挡着自己取乐。
辰儿见了,找了个和自己来往过的卖花婆子老陆,递上一两银子,和她说了一番话,婆子听的奇,辰儿只是吩咐她依言行事。果然这老陆那日去杜家卖花,杜家的丫鬟媳妇见她来了,都围上去,要挑花,老陆只是高声,说些南京市面上的逸闻,见月娥过来,只当没看见,更是高声,说起那辰儿的光景,见人感兴趣,这老陆反要装,只是叫个媳妇过来,在那人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媳妇听的脸红一红,问道:“可是真的。”老陆拍她一下:“你看我,可像是那说谎的。”接着又扯那媳妇一下:“这话可不能传到奶奶耳里,要不,出人命的。”月娥见他们聚在那看花,本不打算理,谁知又听到老陆的话,转身走到她们身边,老陆忙闭了口,月娥心疑,反笑着问:“是什么好话,说来我也听听乐乐。”
婆子笑道:“是外面有人养汉的村话,那能入奶奶的耳。”月娥见她遮掩,更是起疑,笑道:“这样事情,就说说也不防,你倒说,是谁家的人养汉。”老陆只是支吾,月娥扫一眼那媳妇,脸一沉,对媳妇道:“刚才她和你说甚,你一一说出来,若有一句瞒的,我就把你立时打几杖。”慌得那媳妇忙跪下:“奶奶,是陆婶说,老爷在外面,养了一个小,却是以前奶奶房里的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