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五先生中了举,杜家的馆就空了出来,五先生见杜家帮衬甚多,举荐了自己一个同窗,姓赖的来做馆,赖先生手上还有几个蒙童,仓促不能到馆,说定明年二月来就馆,宁哥,安哥和贤哥少了先生的管束,就各自依母亲去了。
宁哥这年已经开笔,虽没有先生管教,还是自己学着做几篇文章,林爷自女婿中举,面上光辉,和李奶奶商量了,既是独子,就搬到林家去住,正好离杜家也近,李奶奶每日应酬李家原来那些亲戚,也不甚其烦,亲家既主动提出,此时登哥已经中举,也不算依附亲家,推辞一番,就答应了。择日搬到林家,林爷正好买下左近一个小院,此时恰好安置李家三口,林奶奶又拨一房家人,两个丫鬟,给李奶奶听用。宁哥离舅舅既近,他小小孩子,时常拿了自己做的文章,去请教舅舅,薇珠见母亲搬到附近,也时时去看,老奶奶也经常遣人去邀李奶奶来家闲话,月娥本打算从中挑拨几句,只是碍于老奶奶十分看重李奶奶,也不好说得什么,见了面,对李奶奶也着实尊敬。
渐渐秋风已过,朔风又起,老奶奶自上次晕眩过,自己也时常注意,却再也没出过晕眩之状,久了,也就心中不当回事。这日,杜员外起身之后,老奶奶本打算照常起来,只是觉得困的慌,这么多年,天天早起,老奶奶今日却想偷懒,翻身又沉沉睡去。
却说老奶奶这一睡,待得又醒来时,耳边只有嘤嘤哭声,老奶奶感到奇怪,睁眼一看,床边围满了人,媳妇们,还有万程也从南京赶来,围在床前,老奶奶本打算挥挥手,让她们安静下来,都别哭了,只是半天手都抬不起来,老奶奶大惊,张口欲言,舌头却不像自己的,只是呜呜咽咽,说不成句。
万程见老奶奶睁眼,心里酸楚,忙抢上前去跪下,握住老奶奶的手说:“娘,已经请了太医,太医说您是操心过度,需要静养。”月娥也端碗药上来,用勺搅了几搅,慢慢喂到老奶奶口中,说:“婆婆,您先安心静养,家里的事,都各有安置。”老奶奶抬头看向薇珠,薇珠擦擦泪,上前道:“婆婆,您放心,太医说了,这过不了多久就好了。”说到这,薇珠又想起今晨太医说的话,一股酸楚涌上来,只是不敢哭出来,还是要笑着安慰老奶奶。
老奶奶心里清楚,只是说不出话,喝下月娥喂的药,又重闭眼躺下,众人见老奶奶重又躺下,万程不放心,拿手去试试鼻息,见老奶奶睡着,对月娥点头,方才退出,薇珠吩咐乐儿和其它几个丫鬟,照顾好老奶奶,自己自去理事,刚走出几步,只听后面传来叫声:“姆姆留步。”薇珠转身,原来是月娥叫她,欲知何事,还看下回。
夫妻俩商议心事 众下人借此择?/a> 改错字,看过的别进来了 3181 3876 2008-08-20 10:31:43 39
且说薇珠听得月娥叫她,停步等待,月娥满脸忧愁,叹道:“没想到婆婆竟然中风,婆婆身体,一向康健,怎么这次。”说着就流下泪来。薇珠本因老奶奶突然中风,自己身上的担子一下重了许多,有些忧心,又见月娥这样说,本应安慰几句,却实在无意安慰,皱眉道:“婆婆自有天佑,婶婶也不必太过忧心,只是我平时要料理家务,侍疾的话,要多劳婶婶了。”说着薇珠就行个万福。
月娥被薇珠这番话,惊得愣了一下,见薇珠行礼,忙自己也行礼道:“姆姆这样客气,实是羞死了我,服侍婆婆,本是我们媳妇的本分,姆姆平时理家,甚是辛苦,做妯娌的,不在这件事上帮姆姆分分担子,还有什么情呢?”薇珠一笑,又道声有劳,就走了。
月娥气得脸色发白,只是不好发作,带着辰儿又回上房。老奶奶这一中风,忙坏了家里上下,罗氏月娥带着女孩们日夜侍疾不说,薇珠料理家务之余,也不时到上房,得知消息的亲戚们,也纷纷来探望,媳妇们除了侍疾,也要应酬,人人都忙得不得了。
这日月娥见老奶奶服了药,睡的稳了些,吩咐丫鬟们好生看紧些,自己悄地回房,略盹一盹。刚合上眼不一会,万程就进来了,见她在床上闭眼,自己也挨到她身边躺下,手扶上她双肩,月娥伸手把他的手拉回去,愠怒道:“这个时候,你还来歪缠。”万程坐起身子,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想这个,只是,我们也该想想别的。”月娥听万程这样说,翻身坐起,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打算?”
万程往后一仰,靠在床头,头枕在手上,皱眉道:“我这几天瞧娘的病,只怕好不了了,爹也憔悴了许多,这些年来,我们家全靠了娘在,才没有散,娘要是有个万一,这个家谁来当呢?”月娥听的万程这样说,往他身边靠靠,叹道:“可不是,这些年来,虽说这家我也掌过,二嫂也掌过,当家的却是婆婆,婆婆要去了,还不知道谁来当这个家。”
万程盯着她看了会,试探道:“你说,要分家如何?”月娥听的这话,正中下怀,只是不好表露出来,假意道:“你说这话,这不打嘴吗?就算婆婆去了,现还有公公呢,再说现在二嫂掌家,她可不会想着分家。”万程哼了一声,道:“就别说二哥那家了,二哥一不做官,二不经商,日常不过跟着爹收下租子,料理下杂事,连衙门都没去过,二房当家,那不就变成我在铺子里白忙活了。”
月娥见万程微怒,轻笑一声,手扶在万程肩头,道:“三爷,你也别这么性急,别的不说,二嫂处事是极公正的,婆婆赏识她,也是实的。”万程本平躺着,侧身看向月娥,道:“你今天怎么尽说些胳膊肘往外拐的话,二嫂处事公正,哼,她要公正,也不会给宁哥早早定亲,表面看来,是为他好,实际上,张家出来的,也不是甚好相与的,继母始终不是亲娘。”
月娥穿鞋下床,笑道:“你和二爷,可是亲兄弟,就让着些,也不妨事。”她不提还罢,一提万程更是暴躁,他挥挥手,道:“弟兄三个,谁像他,读书不成,经商不能,虽说世代耕读,他只怕连什么时候该插禾都不知道,整天坐食倒也罢了,还连丧两妻,光三份聘礼,就花了不少银子,生的一窝子女,难道我们在外辛苦,就是替他养老婆孩子?”
月娥笑道:“万程,那照你说,该怎么办。”万程也穿鞋下床,走到她身边,悄声道:“养父母,是我们子女应该的,养侄子女,若兄弟不在,帮一把,也是应当,只是现在二哥夫妻俱全,娘现在又病在床上,等爹也去了,难道还要我们合力替他养子女不成?”这话正中月娥下怀,她让万程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万程赞道:“好,娘子,你我夫妻同心,这次,定能顺心。”
不提两人在那商议,只说老奶奶,虽有众人的精心服侍,老奶奶的病,却不见好,本来中风就难医治,老奶奶现在整个瘫在床上,屎尿都要有人服侍,连手都动不了,说出的话也不成话,只是呜咽而已,太医流水样的来,只是摇头,挨日子而已。家里下人,也各个有了心思,眼看着老奶奶的病不见好,这薇珠本来就是老奶奶赏识,才得以掌家,论娘家,论受宠,都远不比上月娥,这下,有那爱拍马的,自然都去奉承月娥,薇珠那里,只是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