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墨恢复意识时人已经坐在盛满温水的浴缸里了，一双手横在她的胸前，身下是一具温热的赤裸男体。简墨转头，只见杭寅闭著眼，雾气裹著他的脸，显出了几分慵懒诱惑的味道。「醒了？」他睁开眼，与简墨的眼睛对上。简墨猝不及防，被他抓住了自己目光里的探索意味。

「你完了就出来，我有话跟你谈。」杭寅推开简墨，径自起身，赤裸的身子毫不遮掩地展在简墨眼前，他裹了浴巾出门，剩简墨独自坐在浴缸里，她擦著身子，眉毛微拧，一时猜不到他要跟自己讲些什么。

简墨不敢磨蹭，只随意地梳洗干净，拣了条浴巾裹著匆忙地走出浴室。杭寅见她出来，抬了抬眼，「过来。」他半躺著靠在床头，膝上摊了一份蓝皮的文件，他一只手撑著颊，另一只手拿了一支银色的笔轻点著文件，似乎在思考著文件上的内容。房间里的灯都被调暗了，只有他那侧床头的壁灯是亮著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暖黄的，衬出了他精致深邃的轮廓。

简墨心里一动，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心有那么一瞬是柔和的。她走过去，脱了拖鞋，掀起被子，坐到了杭寅的身侧。

「你在这里签个字。」杭寅把手上的文件递给她，指著文件下方的乙方签名跟简墨说。简墨接过来，发现这份正是之前莫奚悠给他的入股协议书。她草草的扫了一眼，杭寅幷没在上面做太多的更改，基本上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甚至连莫奚悠之前的那条「甲方需全力协助乙方对爱新觉罗集团的业务打压」都保留著。

「为，为什么？」像是不认识杭寅了一般，简墨喃喃地问，她以为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斡旋，杭寅才有可能会帮自己对付云燚。

「为什么？」杭寅重复简墨的话，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原本是没想过的。他皱著眉，手指轻扣桌面，像在努力地思索答案。最终，他也没有给自己和简墨一个明确的回答，「签吧。」他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纹，愉悦的、明显的笑纹。

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有一个轻如蚊蚋的声音在杭寅的心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