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正骂得兴起,谁知眼角的作余光微微一扫,竟看到胤禛和弘晖着在不远处,冷眼瞅着她,一时间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王爷,你和弘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王爷终于肯相信妾身的话了吗?”乌拉那拉氏那仿若回光返照一般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两手撑着床沿,整个人转向胤禛的方向,目光殷切期盼地望着他。
这些日子以来,自打她病倒开始,她就困在了这间屋子里,犹如困兽一般。没有娘家撑腰,没有儿子的支持,此刻的她就像所有被打落尘埃的人一般,面对命运束手无策。
弘晖看着犹如疯妇一般的乌拉那拉氏,只觉得心疼非常。以往乌拉那拉氏对他严格要求,他只觉得是为了他好,少了关心,他也可以体谅她的无奈,但是为什么仅仅只有一个人能倾听他的心声,她却这般容不得。
乌拉那拉氏没有注意到弘晖面如死灰的表情,而是满脑子都希望胤禛认同她的想法。此时胤禛没有出声,她就好似想要说服他一般,把婉兮贬得一文不值,只差没说婉兮杀了她全家一般。
“去把御医请来,就说福晋魔障了,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胤禛挥了挥手,将苏培盛如到跟前来,声音清清冷冷 ,不大不小,却足够屋里的人都听到,甚至听得一清二楚。
“王爷这是说得什么话!妾身根本就没有魔障,妾身清醒得很,是你们,是你们被完颜氏那个贱人给迷惑了。”乌拉那拉氏一下子就变得激动起来了,她想要起身,却不想连坐着这个动作都难以维持,最终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双儿和珠儿见状,立马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情况,见她没有大碍,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弘晖也被乌拉那拉氏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上前却被胤禛放在肩上的手给阻止了。回过头,对上胤禛面无表情的脸,他不由地轻唤一声,“阿玛。”
“你额娘只是病了,不要因为这样就影响到自己的判断!什么人对你好,什么人对你不好,你心里要明白,一如阿玛,从小就不得你玛嬷的喜欢,所以你得明白,这世上并非每个额娘都是真心爱着自己的孩子的。”清清冷冷,无喜无悲,胤禛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弘晖抬起头来,恰好与胤禛对视一眼,胤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脸上闪过几分冷意。
在胤禛说这些话之前,弘晖从未想过自己的额娘可能不爱自己,但是现在看着扯着嗓子却骂不出多大声的乌拉那拉氏,他却觉得迷惑了。难道他和阿玛一样,都是不得额娘喜欢的孩子吗?
乌拉那拉氏听清胤禛的话,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梗到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可让她觉得心颤的却是胤禛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弘晖和他一样不受额娘待见!
不受待见!
那岂不是要彻底抹去她在弘晖心中的地位,想到这里,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想开口解释,却因为刚才用力过度,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甚至她还能感觉一阵晕眩感。
双儿和珠儿站在一旁,面色惊疑不定,她们看着又要陷入昏迷的福晋,整个人顿时觉得不好了。王爷的话都说到这份上,端看大阿哥的表情就知道听进见了,结果到了该解释的时候,福晋晕了,这算什么?变相承认了吗?
“福晋,福晋……”两人一人掐乌拉那拉氏的人中,一人掐手心,反正是想让她迅速打起精神来,而不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行了,你们这是要掐死本福晋吗?”乌拉那拉氏感觉到疼痛,不由得挣扎了两下,声音比起之前一下子高了不少。
弘晖却不想再听再看乌拉那拉氏辱骂指责九婶了,他真的不明白一个是额娘,一个是九婶,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不,是为什么他额娘就不能容忍别人真心关心他?想到这里,弘晖不由一脸难过地往外跑了出去。
胤禛见状,并没有阻拦,只是对着不远处的苏培盛使了个眼色,苏培盛便直接跟了上去。
乌拉那拉氏看着跑出去的弘晖,脸上不由地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来,毕竟在此之前弘晖对她是相当尊敬和孝顺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用失望的表情看着她,更没有直接丢下她离开的事情发生,可现在这算什么,被斩断最后的希望吗?
“王爷,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妾身对弘晖的感情绝对不比任何人少,你这样说分明就是要让他忘了妾身这个额娘啊!”乌拉那拉氏的声音悲戚,语调却不怎么高,想来此时也不过就是强弩之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