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儿,打小额娘就处处都偏着你,即便你阿玛总说这样会惯坏你,额娘也依着你,你兄长嫂子因着额娘也依着你让着你。可现在你已经进了皇子府,如此言行无状,你要如何立足?就凭你肚子里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还是你跟宜妃娘娘不知道隔了几辈的亲戚关系。”伊尔佳氏眉头紧皱,恨其不争。
看着油盐不进,目光短浅的慧茹,伊尔佳氏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夫君的话,用心教导她,若当时她能狠下心的话,慧茹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至少不会是这种愚不可及之辈。
“额娘,你都在说些什么?难道你来看我就是为训斥我吗?”娇蛮任性的慧茹何时有过这种待遇,就算是在九阿哥的后院里,不管她做什么事,也不过就是被斥责几句,禁禁足,怎么到了她额娘嘴里,她就好似那十恶不赦之辈了。
“对,今天过来除了表达宜妃娘娘的不满外,另外就是转达你阿玛的意思,此后,若你还像现在这般不长进,招惹事端,肆意妄为,就别怪你阿玛直接禀明宜妃娘娘和九阿哥,说郭络罗家没你这个女儿。”眼眶通红,泪水伴着伊尔佳氏决绝的话语一并流了下来。
作为一个额娘,她如何愿意对自己的女儿说这种绝情的话,但他们家地位浅薄,能有今天的一切,全是依附嫡枝得来的。现下,宜妃娘娘不满,九阿哥不喜,再继续下去,别说现在得到的一切,就是维持原有的一切怕是也艰难。
慧茹傻愣愣地盯着泪水涟涟的伊尔佳氏,一脸的不懂,“额娘,阿玛这是何意?莫不是不想再管我这个女儿了吗?”
她再娇蛮再任性,她也明白没了娘家的依仗,她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虽说有宜妃赐下来的养身嬷嬷,可是平日里她若是想要份例以外的东西,还是得自己拿银子打点,最多也就是人家碍于宜妃娘娘的威慑,不好拒绝她的要求罢了。
慧茹是冲动,是娇蛮,也很任性,可是真的冷静下来,她也是有脑子的。慧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着伊尔佳氏的手,脸色惨白,语气急促地道:“额娘,阿玛怎么能不管我呢,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不,额娘说得都是真的。茹儿啊,你既然已经进了九阿哥府,那就得好好侍候九阿哥和福晋,那是主子,不是你撒泼找茬的对象,至于八福晋,她不嫌事大,一个劲地挑唆于你,你到时得罪了娘娘又耗尽了九阿哥的耐心,难不成她还能帮你重见天日不成。当初我就说了,结交可以,却不能深交,你不听话,对九阿哥使了小手段亦不知收敛,相反地频频拿肚子里孩子做筏子,惹是非,你真当宜妃娘娘看重你,九阿哥就不敢动你了。”苦口婆心,伊尔佳氏只盼着她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以后不要再折腾了。
“可是……”
“没有可是,茹儿啊,人可以不聪明,但绝对要有自知之明,额娘真的不懂你为什么非得跟八福晋搅在一起,但是额娘明确地告诉你,你若再继续下去,没人保得住你。”伊尔佳氏见她依旧冥顽不灵地只知道抱屈,沉默地盯了她半晌,最终丢下这句话,起身走了。
董鄂家家大业大,他们惹不起,完颜家虽不是主枝,却扳倒了有德妃撑腰的乌雅一族,这样的狠劲,这样的实力,他们惹得起谁。
“额娘……”慧茹看着伊尔佳氏的这个举动,彻底傻了,待回过神追去的时候,伊尔佳氏早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傍晚,胤禟回来的时候,听了暗卫的汇报,了然地点点头,道:“看来除了郭络罗氏这个蠢妇,其他人还是长了脑子的。”
林初九候在胤禟身后,心里一阵腹诽,哎哟喂,我的主子爷,你当谁都是天生反骨,把作死当有趣啊!
这人都惜命啊!
不,也不是所有人都惜命,至少这位郭络罗姑娘和离得不远的八阿哥府里的那位八福晋都不惜命。上赶着作死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真是马不知脸长。
“八福晋近来有什么举动?”胤禟端着茶盏,一边缓缓地刮着茶碗上的茶沫子,一边问一旁的林初九。
“回主子爷,自上次传过消息后,便再无动静。”林初九恭敬地回道。
“哦,没有动静?”嗤笑一声,胤禟转头看向窗外,一脸不屑地道:“看来爷的好八哥到现在还没死心呐!”
林初九闻言,立马闭嘴不言,即便他心里对于想害他主子的人都不满,可他从来不在嘴上逞威风,即便逞,也不在自家主子面前逞,毕竟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跟自家主子沾亲带故的,轮不到他这个奴才来评说。
“行了,让人继续盯着她们,若郭络罗氏还执迷不悟,待她生下孩子,让她跟兆佳氏一样瘫着吧!”胤禟眯着眼,敛去唇边的不经意露出的讽笑,摆摆手道:“去清漪院。”
“嗻。”林初九弯身行礼,随后跟在胤禟的身后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