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婉兮一身慵懒地起身时,外头已经日上三竿了。
因着之前的事,给董鄂氏请安早就成了摆设,一般没有特别要求,婉兮宁可在清漪院里陪孩子,也不肯去正院听那些人的酸言醋语。
老调重弹什么的婉兮还真不屑于听,她从来没拦着谁去接近胤禟,只要有本事,她认栽,若没本事,就闭上嘴眼睁睁地看着她宠冠后院。
“爷离开时可曾用过早膳?”婉兮看着镜子里粉腮红润、秀眸惺忪,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晚霞映雪的自己,心里暗叹女人的美丽果然是需要男人来浇灌的。
昨日,两人在净房里胡闹了好一会儿,等回了房,胤禟又缠着她要了一回。婉兮只要想到胤禟那猴急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便止都止不住。
“回侧福晋的话,主子爷寅时离开的,走前喝了一碗燕窝粥。”听雨见婉兮高兴的模样,也不由地活泼起来。
“爷可有说去哪?”婉兮从不过问胤禟政事方面的事情,即便问也只是问问他的行踪,他愿意说她就听,他不愿意说她也不追问。
后院的女人遇事可以撒娇,甚至撒泼,但不能越线。
前世不只是董鄂氏,就是四福晋也用自身的经历给婉兮好好地上了一课。
若说董鄂氏不得宠是因为她够蠢够能作,那四福晋就不一样了,比起宠爱,她更看重地位。
要说四福晋的一手牌比之董鄂氏来得更好,从她嫁给四阿哥之后,一路由贝勒福晋到亲王福晋再到皇后,名声够响、够亮,似样样都能压四阿哥一头,这其中的用意,不说对皇位抱有野心且最终成为皇上四阿哥,就是换个普通男人也不会喜欢一个踩着自己换名声的女人。
要婉兮说,这四福晋根本就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名声这东西看着好,听着也悦耳,却没有半点作用,甚至在越了线的时候还招忌惮。
而。
四福晋为此,不仅丢了儿子,还失了宠爱,细究起来,可怜可悲又可恨。
婉兮没有大志向,她就是一个小女人,一心只想守着胤禟和孩子们好好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所以不管她做什么事她都会提醒自己,凡事只踩线不越线。
“主子爷进宫了,说是今日有大朝。”
“既然如此,那午膳便先不送了,看看爷中午是否回来。”婉兮点点头,又问了一下弘旻宝宝,知道他用过膳,玩得正欢,便笑着让人摆膳。
用过膳,婉兮让人抱来弘旻,mǔ_zǐ俩就在院子里转悠。说是转悠,其实就是婉兮这个没同情心的额娘以教导儿子走路之名,逗弘旻宝宝在原地转圈圈。
mǔ_zǐ俩正玩得高兴,便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走了过来,俯在高嬷嬷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随后便小心地退下了。
婉兮抬头的瞬间正好看到这幕,伸出手臂将弘旻宝宝抱到怀里,站起身,目光落在高嬷嬷脸上,轻问:“嬷嬷,可是有什么事?”
“侧福晋,陶然居的兆佳姑娘病了,听过去诊脉的大夫说,病得不轻,需静养。”高嬷嬷一脸正色地回道。
事实上兆佳氏称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时谁也没在意,只认为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今天,陶然居又请了大夫,说是病得不轻,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出现在众人眼前了。
“哦?真病了?”婉兮闻言,一脸的讶意。
近来,她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再加上兆佳氏背后的人已经被找出来了,婉兮倒是没在关注过兆佳氏的一举一动。
在她看来,被当成弃子的兆佳氏会被处理是一定的,只是到底由谁出手,她尚无定论。现在瞧着,到是有人先行出手了,就是不知道是宜妃、伊尔根觉罗氏还是胤禟了。
“我们的人已经确定了,真病了。”高嬷嬷想到婉兮怀孕之时,兆佳氏的所作所为,心里便觉得痛快。
“既然如此,便让咱们的人都撤了。”
“这……”
婉兮瞧着高嬷嬷这不放心的模样,一脸安抚地笑了笑道:“嬷嬷,兆佳氏明显已是弃子,又有人要她的命,如今她落到这个地步,再想翻身,怕是难上加难了。”
一个侍妾,不只惹得宫中娘娘厌恶,还惹得府中男女主子的忌惮,再加一个府外的伊尔根觉罗氏,现在就算给兆佳氏一个三头六臂,她怕是也难以应付这些人的怒火吧!
“是,老奴明白。”高嬷嬷虽然还有些愤愤不平,可她到底还是把婉兮的话放在第一位的。
后院里,众人对于兆佳氏病重的消息,反应不一,但有一点还是一致的,那便是都高兴能少一个争宠的人。
陶然居里,兆佳氏眼睁睁地看着大夫离开,嘴唇却因为内心的不甘而咬得满是血迹。
庸医,统统都是庸医!
不就是看她落魄了,这才请这些不入流的大夫过来凑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