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怒反笑，双臂抱胸，邪肆的靠在电梯上，用她的口气，条理清晰的说：“第一，你是我老婆，以前是，以后也会是，没有反抗的权利，第二，我是为你受伤的，说是你抓伤的，不为过吧？第三，这是不是你贴的？你还亲了一口，难道没有爱在里面？”

“……”这男人，真是霸道又自恋。

宫月轩虽然刚刚接手公司，但他骨子里其实就该是商人，除了巡视的那段时间，他便坐在办公室批阅文件。

这期间，程小娴一直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飘》，百无聊赖的看着，但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宫月轩。

人们都说，男人工作的时候是最吸引人的，这话同样适用于宫月轩。

原本放肆的脸上全然是认真，手里拿着文件，时而皱眉，时而满意的点头，他完全投入到了公事，他太认真，以至于程小娴电话的铃声都没打扰到他。

程小娴拿着电话到外面，一看是塞西尔的手机，她赶紧接起。

“薇薇安，你在哪。”男人的声音有着浓浓的疲惫。

“我在宫氏。”

“跟宫月轩在一起？”口气明显不悦，隐隐带了一丝担忧。

程小娴无法否认，她“嗯”了一声。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说：“你打算跟他在一起吗？抛弃我？”

心口被什么刺了一下，程小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袋里记着自己先前的承诺，她说过永远不会抛弃他，可现在这话说不出口，已经跟宫月轩不清不白的她，说出的话有说服力吗？

好在塞西尔没有揪住不放，只是跟她说，他已经到了d市机场，一会儿在维纳斯之爱见面。

程小娴回去拿包包，宫月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问：“很无聊？”

“还好！我先走了，去维纳斯之爱。”

“跟谁？”宫月轩敏感的问。

程小娴垂下眼皮，轻声说：“君君，她跟乔子涵吵架了，现在心情正烦，让我请她吃顿好的。”

“哦，去吧。”

“你一会儿记得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去见塞西尔会让她心虚，所程小娴第一次说谎骗他，临走的时候，她亲了他一下。

主动的！

宫月轩微笑，看着她离开，笑容一收，扔了文件便拿起外套。

哼，这个小女人学坏了，竟然撒谎骗他！

认识那么多年，他难道还不够了解她？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他看出端倪。

塞西尔比程小娴早到半个小时，因为正好赶上饭口，包厢都已经满了，所以他没订到包厢，只让餐厅的人给找了桌安静的地方。

他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公文包，放在他右侧的椅子上，他有些累，一脸疲色，下额也是青黑的胡茬，长指不断的捏着眉心，浑身上下都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

程小娴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塞西尔。

有几天没见他，感觉塞西尔瘦了些许，原本就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现在变得更加深刻，深邃的眼窝也更是深了许多，这样的他，令程小娴心疼。

看程小娴坐下，他勉强的笑了笑：“随便点了吃的，都是你爱吃的。”

说着，他让服务生上菜。

东西摆好之后，程小娴轻声问：“你还好吧？”

“嗯。还好。”

“你母亲呢？都……”

“安葬了！按照她的遗言，安葬了。”

伊娜给塞西尔的信上曾说过，希望能安葬在家乡。伊娜的家在一个非常美丽的小镇上，小时候她在山上，漫山遍野都是向日葵花，她喜欢那些花，所以死后，希望能成为养料。

塞西尔把伊娜的骨灰洒在了她说的那片山坡上，一把一把，随风落入泥土，算是迎合了中国那句“落叶归根”。

回来之前，塞西尔有些犹豫与胆怯。

他知道程小娴找到了父母，知道她是容婉清，知道她是容欣的女儿，所以他很矛盾。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分明是爱到骨髓的人，然而在因为某些事，却产生了不该有的恨。

伊娜的死虽然不是容欣直接造成，却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塞西尔厌恶程小娴的身份，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马上回来的原因。他问自己，是不是会像当年度的宫月轩一样混蛋。

最后，爱情战胜了。

但塞西尔也清楚，没有庄菲，程小娴跟宫月轩之间就只剩下他这个阻碍。

程小娴给塞西尔夹菜，“多吃点，你瘦了很多。”

塞西尔却猛的抓住程小娴的手，语气里化不开的浓重，“薇薇安，我们结婚吧。如果你不想离开d市，我们就留下来。你不走，我也不走。”

他没有安全感，他害怕她离开，他知道这个时候说这话很卑鄙，然而他坚信，任何人都是卑鄙的。

程小娴手一抖，浅笑，沉默。

没法答应，更不知道如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