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床奴
的手上,只能怪自己当日有眼无珠,错跟了个会对女人言听计从的主子。你
不要认为自己可以嚣张很久………古往今来,蛊惑帝
王的狐狸精,从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你不过是一时得势,但绝不会一生
得逞。”
司徒槿平静地者着他,并不理会他的话.径自说道:“让你苦苦牵线搭
桥,如今得尽好处的东南十八部,如今却过河拆桥,明明见你落此窘境,首
领也好公主也好,整整一夜,连一句好话都不曾替你说过,你…
…是不是很失望?”
沙耶的眼中被刺伤般地闪了闪,冷笑道: “成者王.败者寇,我沙耶不
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如今,我既然落到了你的手上,要杀要刷随你的便,但
你别指望可以在此羞辱我。”
司徒槿面上的笑容愈发地深了。
“其实也多亏了你屡次设计企图要害我。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原来
竟然是这样有力量的一个存在,可以左右星夜的想法与行动…”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也难怪你竟然要怕到不顾一切后果,
只要能爽快地除掉我。”
沙耶静静地看着她平静的眼眸:“你的确变了很多。一年之前,在水殿
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睛里尚且沉淀着一股单纯的气息,如今,那此味道己
经自你的身上完全散去了。我究竟是该恭喜你终于幡然领悟了,还是该笑你
总算堕入泥尘了呢?”
“如果这样算是堕落,那我是心甘情愿的………
毕竟,我不可能总是那个未长大的孩子,这个世界充满了阴谋和陷阱,单凭
着一颗不伤害任何人的心,是无法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的。”司徒槿轻轻
喟叹道,“我早一点,领悟到这一点就好了……”
沙耶苦笑道:“得到权力的感觉如何?这几个月来,你的日手过得该很
舒爽了吧? 我早就觉得不能留你,只可惜你那时真是命大那么费心下成
功了的毒,竟然只除了你腹中的那个孽种,却除不了你。几次三番的折腾,
我不只是得不了手,还被你将那些事情用作把柄,让自己愈发地陷入不利的
境地,直到如今这样。”
司徒槿面上簌然变冷了。
“你终于亲口承认了……果然是你下的毒!你
联合达龙进谏,逼他接受军医所写的堕胎的方子,但…
…其实你根本不只是要下掉孩子那么简单,你命人换了方子中的药草,
想要一次性置我于死地!”
沙耶脸上的笑褪去,冷冷地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意不遂人意,于是我流落到这样的地步。我沙耶所
做之事对得起自己,并不后悔。只是………”
他的唇边再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来。
“只是……那一个方子,究竟是我与达龙进谏
的缘故才下的,还是星夜靡大人自己不想要孩子于是下的,我劝你还是仔细
地考虑一下为好!三十年河东三十车河西,你别一时得势,就忘了自己的身
份,以及星夜靡大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如今婚约在身,而且这是一门
他绝不可能再加推辞的婚事,马上就要有正式的女主人入主他的后廷。你,
…… 风光不了太久的。”
司徒槿的眼中重重一闪,无数心绪突又涌上心头,翻腾不息。
她强压下自己心里的波涛汹涌,咬牙切齿地道:“这此事,不需要你来
教我,我自己会下判断,会有对策!且不管那张方子是怎么开出来的,下毒
的是你,派人杀我的人,也是你!我能活下来的确是命大,可是那些苦,都
是我切切实实地受了的………”
她从自己的袖管中,缓缓地掏出来一把小小的匕首,“蹭”地一声,闪
亮的刀锋就此自刀鞘中拔出。
她缓缓地将那把匕首的刀锋抵到沙耶的脖子上:“你恐怕到现在都不知
道,一次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的滋味,是如何地痛苦难耐尤其
是我腹中无辜的孩子!因为他的逝去,这个仇,变成了我不得不报的仇。”
司徒槿就用那柄匕首,在沙耶的颈脖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这……是为我那尚未出生的孩子报的仇。”
她的手轻轻颤着,垂了拿着匕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血,自伤口处渗了出来,缓缓流下,逐渐染红了沙耶的衣襟。
沙耶垂了眼帘,平静地道:“小女奴,这样程度的伤,是杀不了我的。
杀人,不能这样手软,要狠心一点,直接插入对方的心脏,亦或隔断对方的
喉咙,才能杀得彻底。”
司徒槿的唇角有点僵硬地弯了弯,又往后退了一步。半晌,她似乎是做
了一个悠长的梦,突然醒过来了般,面上凝聚了冷静的华光。
“我不会………杀你。”她静静地道,“你的生
死,就让星夜来裁定吧 他才是那个真正有权决定如何处置的人。”
沙耶冷冷地笑了道:“你想要避过世人责写的锋头,让这份罪责落到星
夜靡大人的头上?只怕你今日不杀我,就杀不了我。如今星夜靡大人建国在
即,正是如要人才之时,他很快变会发现,我是他最需要的人。”
司徒槿静静地转眼注视着沙耶灰色的瞳子.道:“沙耶,你错了。星夜
他一定不会犹豫,将你这个总是喜欢自作聪明,莽撞地冒着他的名号做事的
人,连根拔起。这在如今的他看来,才是真正的长远而且明智的决定。”
“果然像是一副星夜靡大人心腹般的口吻了,”沙耶冷冷地盯紧了司徒
槿的双眼,“只怕你的心中,未必是为了大人着想,却其实在打着旁人看不
见的算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