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变化。冰玉不知说了句什么,就猛地投入了星夜靡的怀中……
最可怕的是……
司徒槿的双眼睁大了。
星夜靡非但没有拒绝之意,反而……缓缓地拥紧了冰玉,一边安抚着,一边不知说着什么。
司徒槿笃定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可是她多希望自己看错了啊!
星夜靡那样子在她看来,简直跟抱紧了她司徒槿安慰着的他一模一样。
为什么……
心中被压抑着的怀疑一瞬间全部炸了开来,本来已经不愿去想的很多很多事情,突然都浮上心头。司徒槿的身子晃了晃,靠到旁边的帐篷上去,又实在是眼前发昏,不忍再看下去,一转身背靠到帐篷的墙上,粗粗地喘息。
“为……什么……”
她虽然有种想要冲出去,当面质问星夜靡的冲动,然而心底的另一种理智却压了过来,叫她放轻了脚步,尽量小心地离开了那个区域,再快步地走回星夜靡的大帐。
心跳得如撞鼓一般,强烈又急促……
为什么?
这一段日子以来,星夜靡明明已经笃定了心思,要夺下王位,要向祁胤提亲……冰玉什么的,照他自己说来,不过是在神宫的同门,又主动地为他救死扶伤,还号召了一批女人,都来学习照顾病人而已……
他们之间,应该只是师门之谊,就好像她和蓝迪那样……虽然比一般的男女要来得靠近些,可是,也不致于这样秘密地在月下谈情,更不必那么地……
想起自己方才看见的一幕,司徒槿便禁不住全身一震,缓缓地缩起了脖子,娇小的身躯蜷成一团。女神官的话依旧在耳边挥之不去,她的心里,的确有这个心病,然而事到如今,她除了相信星夜靡,却竟然想不出来自己还可以怎样做。
她明明已经对自己下了决心,要信任星夜靡,与他一直走下去,直到永远的……可是,可是此刻的疑虑和不安,却如蚂蚁一般啃噬着她,令她痛苦不堪。
这究竟……
泪光之间,连帐篷内的景物都看不清楚了。
星夜靡他究竟……
清晨,天还没有大亮,外面已经是一片嘈杂之声。
光从帐帘的缝隙之间射了进来,帐中已是朦胧可见,很快,就会变得亮堂起来。
司徒槿睁开沉重的眼皮,缓缓地从毛皮上爬起来。她的面上木然,眼角的泪痕伴着重重的黑眼圈,清晰地画在脸上。
星夜靡他昨晚居然……一夜都没有回来。
司徒槿鼻子一阵发酸,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却突然不争气地落了一滴泪,滴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之上。
星夜靡他昨晚是跟那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在一起?
司徒槿攥了袖子,缓缓地擦着泪,一边静默地回想着昨夜见到的惊人一幕。
其实,前因后果,似乎也没什么难猜的。也许,昨夜冰玉趁着宴席的酒劲,向昨夜靡坦白了什么,而也许……他们二人从以前开始应有着什么,不过是突然挑明了而已。她司徒槿这样的后来者,如今又无名无份,充其量不过是个下贱的女奴,就算朝着昨夜靡发疯,他也只需要扔给她这一句话,就可以将她撂在一旁不管了。
泪,愈发地止不住,连袖子都沾湿了一大片,还是抹不完。
司徒槿突地发了狠,将两边的袖子都攥了来擦眼泪,死死地咬了牙,不让自己再哭。将脸擦了个遍,手却伸到自己的腿根,将那把锋利的匕首“唰”地 拔了出来,缓缓地放到眼前。
刀身锋利澄亮,反射出她那双哭得红肿,又眼角发黑的水眸。
司徒槿正这样看着,冷不防外面脚步声起,帐帘一下被人掀开,紧接着,星夜靡的声音便飘了进来。
“你在做什么?”
她不觉下了一条,长发顺着帐篷门口吹进来的冷风扬起,黑亮的眼睛已望见星夜靡仍穿着昨夜的衣裳,走到跟前。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攥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匕首夺了,这才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你在做什么?”
司徒槿睁大了双眼,一会儿望着星夜靡英俊的面容,一会儿望着他手里的匕首,突地抿了嘴唇,伸手去抢那把匕首。
星夜靡将手一扬,那把匕首已经一道寒光飞了出去,扎入不远处的泥中,司徒槿的手够 不着的地方。他将她扑上来的身子顺势一抱,圈入怀中,冷声:“很危险的!我不是说过,这匕首是给你防身用的,不是拿来让你玩儿或者伤到自己的。你带着就好好带着,拔出来看什么看?”
“放开我!那是我的东西,我喜欢怎么用,是我的自由。”司徒槿在他的怀里蹬着脚,奋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