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最初接她回水殿,也只是因为众目睽睽,她的父亲曾对他有恩,即使前鹰王是叛军首领,蕾纱不过是一届女子,应当得到庇护和原谅。另一方面,他也担心希罗靡若是发现他没有救下蕾纱,会对他心存芥蒂。
但其实,他根本就不想要留下这个女人。
五年前,她在所有人的面前作出与他相恋的样子,原来不过是她父亲的授意,想要用美色绑住他的心,好让他在叛军起兵之时,能够倒戈助他一臂之力。他为了从那个部落可以安然离开,才假意跟她做了那场完美的戏,反正双方都只是虚情假意。
当然,他返回赤谷城,从昆莫处领了自己的一处领土和兵马之后,仍跟蕾纱保持着联系,书信之中情意绵绵,然而……他从自己的情报网络早已得知,在遥远的镜月湖边,真正相爱和依恋着对方的蕾纱和希罗,早已是形影不离的一对。蕾纱遵照父亲的指示,书信中什么也不告诉他,就以为依然将他骗得很牢靠,但其实被骗的,是他们fù_nǚ二人。
希罗并不知道图格的阴谋,他只以为蕾纱在星夜靡走后便转了方向,抱得美人入怀,爱得深切热情,星夜靡并不想要怪希罗什么,因为他自己本来也没有恋过蕾纱……他的一生步步为营,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早已不懂得如何爱人和被爱,只有步步算计和防备,才能保得自己全身而退。
面对图格的最后一战,他笑得舒心自豪
你自信满满以为自己驯服了猛兽,但其实,狼依旧是狼,鹰依旧是鹰……在你以为自己驯服着它的时候,其实真正被驯服的是你自己!
毫不犹豫地,取下了图格的头颅这个困住自己十年、利用了自己十年的男人的头!
匆匆三年过去了,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内室重遇蕾纱。更是没有想到,蕾纱竟然会吃上了司陡槿的醋,而且比他想象的还要狠,将左夫人的火力都转移过去了司徒槿那边。
当他发现居然是无辜的司徒槿不见了的时候,简直气炸了。
不过……更意外的在后面。他竟忘了自己是身负使命和众人期望的人……只为了救那个明明聪明有时又蠢笨到家,讨人喜欢又惹人讨厌,叫他又爱又恨的小女人,就那样欠考虑地纵身跳下那一个黑暗的地窖。
当他发现自己手臂上多出来的这一个蛊虫的印记时,哑然失笑.然后赶紧将司徒槿的全身,一次次地检查了遍。
他的的确确中了蛊毒,而且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蛊毒,只确定跟他父亲中的毒相同,他连这毒什么时候发作,会怎样发作都完全不知。不过看那条蛊虫的状况,肯定年月久远了……搞不好竟然是图格给起的蛊。
那么,就不必怕了,这毒不会来的太快,虽然也不会太慢。
只要能来得及做他想做的事情便可以了。
讽刺的是,握住那条蛊虫只是那么短的时间,他竟然已经中了毒,但那个小女人抱着蛊虫缠斗那么久,居然没有事。
莫非世上真的有报应这回事?
他真是前世欠了那个小女人不成……自从遇到她,身边就意外不断,他总是做出一些连自己都讶异的事情来。
如今,竟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星夜靡想到这里时,苦笑,无言,然而心逐渐笃定。
他目送沙耶离开水殿,自己则缓缓步行,一路寻找那个娇小婀娜的身姿。
如果她真的注定是要牵绊他的……那他可要从她的身上,先讨到够本的代价才行。他也要让她知道,他便是那个,她需要用一生来偿还的人。
司徒槿正在自己的房里,拿五彩丝线跟雅儿两个人对头编着龙绞线。
看到星夜靡进来,她讶异地抬起脸:“星夜,你就跟沙耶谈完事了?”
平日,他们都要聊到太阳下山为止的……
雅儿很自觉地退了出去,路过星夜靡的身旁时,一双温情的水眸,默默地多瞅了他一眼。
星夜靡并不答话,上前捧起司徒桂的小脸,唇已然覆了上去。
柔情,深情,缠绵不断的吻。
他不会放她离开的……她必须留在他的身边。
直到她还清欠了他的全部为止。
皇子篇完
爱奴篇 第一章
秋去冬来,茫茫的草原上,一片萧瑟的寒冬之色。还未曾下过雪,然而地上莽莽,望去便是寒意扑面而来的感觉。
冬,是草原之民,言谈中最不喜欢的季节,因为这个季节意味着食粮的紧缺,足不出户的寂寞,沉默、灰暗的天空。
新昆莫登基的喜庆早已过去,人们躲在圆顶帐篷之内,围坐在火堆之前,小孩子静静地听着老人讲远古的传说,男人在旁边修着器具马鞭,女人则细心地补着衣裳……每家每户,都在等待冬天的过去。
自从狼王继位,乌孙之内的形势,就此逐步走上变化之路。
首先,继任为新虎王的希罗靡,在星夜靡的要求下,将虎王的辖区收入囊中……真真是垂手得到一块风水宝地,将通往中原的咽喉握有手中。
本来狼王登基为新昆莫,封希罗靡做虎王的时候,并不打算要给他那么大的甜头,但是经过星夜靡和希罗靡合力的一番斡旋,在元老院之中集结了相当部分坚决支持的力量,激烈的讨论之后,尽管狼王其实非常不愿意,这件事还是就这样定了下来。
此外,星夜靡自己升为四王之首,在昆莫之下他便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当然……是个人都心知肚明,星夜靡跟希罗靡根本就是无言的统一战线,两个人如今一个占着东北,一个占着西南,都是乌孙最重要的地盘,即使给新昆莫脸面,也都是二人心甘情愿而已,真要反起来,新昆莫根本就控制不住局势。
不过星夜靡也真的是乖乖地……自从新昆莫点头让希罗靡正式接手所有虎王的领地和兵权,他就再也没有在新昆莫的其他决策上出言为难过,最多不就就事议事而已。
这一位性格拔扈的鹰王,到了这样敏感的时刻,却表现得非常谦虚安分,决不做任何挑战新昆莫权威的事情,甚至愿意主动出面维护新昆莫的权益。例如在下一任的狼王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