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似乎心事重重,眼眸之间一股忧郁之气,令身旁地蓝衣男子也跟着面色阴沉着,一行人的心情都不甚欢愉。
簌然,她身旁的侍女脚下一个趔趄,差一点没扑倒在坚硬的沙砾上,幸好红衣女子眼疾手快,马上扶稳了,小声问候。
“小姐,对不起.....”侍女站稳了之后,感激的眼神望向红衣女子,又变作一种犹豫的担忧,“可是,我们这么走下去,真的能够到得了匈奴,真的能够见到公主?”
红衣女子隐然无话,娇俏的杏目望向一旁的蓝衣男子:“再这样往前走,真的马上就可以到了吗?”
“快了。就在前面不远。”蓝衣男子淡然笑着,温润如玉,然而气质中透着一股习武之人的刚强。
金碧辉......
司徒槿觉得自己似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软得无力的声音隐没在飘渺的风中。
你们错了......我不在匈奴,我在乌孙
手伸出去然而无形,而且她竟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远一般,一股力量将她突然地拖离了那个地方,穿越茫茫地戈壁,穿过金色河流寂寥地桂花,突然地,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帐顶细致的纹路,顺着幔帐低垂下来。
这里是......哪里?
司徒槿觉得自己浑身疼痛,而且身子软得跟面条一般,想要移动一下都根本不可能,才刚一使劲,就忍不住“哎呀”一声地呻吟了下。
“请不要乱动,您在发烧。”
一个似曾相识地声音传来,接着,俊气的面孔便出现在眼前,微笑着,带着阳光的感觉......正是星夜靡以前派给她牵马的马童艾果。
司徒槿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这一张英气十足的脸
“你......你是艾果?”
好容易才想起来他的名字,簌尔,又惊觉他不会懂得自己的言语,怔怔地住了嘴,却将眼眸往旁边流去,寻找星夜靡地身影。
可是这一个房间她首先是不认得的......既不像女奴的房间那般简陋狭窄,也没有星夜靡的房间华丽精致,似乎居于两者之间,然而屋内器皿家居都很简单,几乎空空如也,只是廖加装饰而已。
“星夜靡大人,两天前已经离了赤谷城,往西南众部落去寻访视察了,至少要半月才能回来。”
艾果似乎是能猜透她此刻在想什么似的,一个轻灵稚嫩的声音,带着老成的语调,缓缓而言。他望着司徒槿一瞬间睁得滚圆得杏眼,笑容更深了。
“临行之时,他为您准备了这一间房间,将您迁移至此,并吩咐艾果代为照顾您,直至他回来。”
不是做梦吧?星夜靡真的走了?
司徒槿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虽然她朦胧中记得,他似乎曾经恨声在她的身边发誓说,即使将她拖上马背,也要将她强行带了在他身边......但是,他竟然没有那么做。
而且他已经走了两天了......看来他离开的时候,她的情况还是非常严重,他恐怕几乎笃定,如果将她带了走,他一定需要半路上替她收尸,才会勉为其难的将她扔在这个水殿里,任她自生自灭。
司徒槿觉得自己的身子仍有点发冷的症状,但是覆在身上的毛毯却绝对是星夜靡房内同一样的精致薄毯,是乌孙里顶级的织物,轻巧又保暖,而且不伤她稚嫩敏感的皮肤......星夜靡即使离开,仍不忘在这样的细节上对她照顾细致她不由面上一红,狠狠地打住了自己这样不知羞耻的想法。
那个野蛮人才不会真正懂得怜香惜玉,他不过是把她当作跟阿斯兰一样的宠物,所以才对她照料周到罢了,其实......也只是想要她更好地服侍得他开心而已,并不是为了她好。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从此就要落空了,因为若一切顺利,她该再也不用见到他,至少,再也不用服侍他。
司徒槿粉嫩得唇边微微地泛起了一丝轻笑虽然自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但她毕竟是成功地留下来了。
艾果从旁边端过来一碗乌黑地汤药,缓缓地喂入司徒槿地口中。司徒槿并没有一点点任性的迹象,乖乖地喝了汤药,躺回床上休息,就等着自己可以尽快好起来。
司徒槿啊司徒槿,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要尽快地康复,然后将这计划付诸行动。
她想的心花怒放,很快地随着药力发作,再次坠入梦乡。
艾果替司徒槿将毯子又拉好了盖得严实些,便走到旁边,纤细的毛笔写了一张小小的羊皮纸条,装入一个圆形的皮箱,到水殿的花园中对天一声长长的口哨。
立刻,一只年轻的雄鹰自空中飞降下来,落到艾果的手上,又轻巧地跳到了他的肩膀。艾果将那个小小地信筒绑到鹰的一只腿上,轻声在它耳旁耳语了声,便又伸手将它托起,任它展翅飞去。
鹰击长空,艾果和水殿立刻变得小小,甚至整个赤谷城,都变作一个漂亮的八卦形状,然而细节不再清晰,往外,就是无数花朵一样的帐篷,和茫茫的草原......
大漠茫茫,单于庭却是一个繁华的聚居地,商贸频繁,人口众多。
如今,这个国家陷入战乱之中,人们的脸上不免都带着愁色,路上行人寥然。虽然战火并未烧到此处,两大势力在于决一死战,并不想要毁掉国家的都市和人民安居乐业的场所,所以都只在荒野架开阵势,彼此对峙。
秋风萧条,草原已经变作一片金黄,即将进入严冬。在这样的时间打仗,竟是恒古的大忌,所以许多人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一切一定要在入冬之前结束,又或者至少能有一个停战的协议,免除可怜的生命,在严寒之中白白牺牲。
金碧辉带着小悦易容成男子,扮作商旅混入单于庭,已经在客栈停留乐数日,却也没有打探处多少消息。
只是听说右大臣奴哈蚩掳来乐和亲的安泰公主,却没有任知道公主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胡疆文化虽然鲁莽,却比中原更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