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程信中到处宣扬,那自己不是给人误会成了豫王的女人?若是那样,在南郡怕是再无脸见人,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程信中再不会来风府捣乱。不过转而一想,只要说动爷爷离开南郡,自己很快就会回去长安,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大兴女子在男子眼中十分卑贱,商人的地位也十分低下,从商的女人更是被人人耻笑、轻视。而大唐是女帝执政,对女子很是照顾,想想还是那里适合自己,不仅因为治安环境好,更是因为女子可以经商、为官,风家世代经商,既然回到风家,作为风家独女的自己决不能让家业断送在自己这一代,大唐便是自己施展的最好舞台。
想通了,风波儿点点头,笑着对西门千秋偏向施礼道谢:"多谢王爷相助!小女子无以为报,请王爷和诸侍卫大哥在这里用个便饭可好?"
西门千秋看了眼风波儿被素纱遮住、若隐若现的俏脸,心里一声苦叹,实在有些不舍,看不到三三,看看这张相似的脸也算是安慰吧,何况,若自己这会转身就走,定会被程信中留下的眼线看到,那岂不是更加惹人怀疑?
考虑到这些,西门千秋便颌首点头,轻声说道:"那就麻烦小姐。"
见豫王答应,风波儿便吩咐家人在花亭准备酒饭招待豫王,因家中既无可以出面相陪豫王的长辈,自己也无兄弟,无奈之下,风波儿只好自己出面作陪,以示感谢。
酒菜准备妥当,风波儿随手取下面纱,一张精致如画,与三三堪称双生的俏脸完整地出现在西门千秋面前,令他有霎那间的失神,徘徊在唇舌间的"三三"两字几欲喊出口,待看到桃花眼中的惊讶后,随即冷静下来,她怎会是三三?
风波儿很是意外的看到豫王一双狭长凤目近乎失态的直直凝视,那样温柔,满含深情的眼神令风波儿微怔,蓦然想起那日在大楚他错认自己为"三三"的时候,原来豫王刚刚误以为自己就是他的心上人呢。随即低下头闪避开他的视线,静默不语。
西门千秋蓦然回神,赶忙收回视线,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南郡是小姐的家乡?"
"是,"风波儿点点头,暗暗叹了口气,扭头看着厅外水中亭亭的莲荷。
这是自己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也是风家几代人的心血才建起来的家园。可惜,最近人事凋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水面飘着很多落叶,亭台也欠了打扫。若是南郡能长治久安,天下太平,商人也能与其它人一样,成为社会一份子,而不被人视作贱民,风家又何必远走大唐客居长安?
风波儿眼中的伤感西门千秋自是明白,心里不由也很是感慨。
其实不管是哪个朝廷,只要能让百姓过平安的日子,给他们一个赖以为生的环境,他们又怎么会刻意想去造反,或是推翻谁支持谁?当政者,只要心有百姓水便能载舟。
可惜,自己空有一腔抱负,在大王和高门士族之间辗转纠缠,难以发挥,大兴长治之愿,不知何时才能实现?想着,西门千秋不由低低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风波儿想不到看起来风流倜傥、逍遥自在的豫王千岁竟似有满腹心事,抬眸看了看他,执壶倒酒替他满上空杯,一言不发。
西门千秋暗自摇摇头,算了,喝杯小酒何必如此伤怀?想着低头自嘲一笑,随即问道:"小姐既然是南郡人士,请恕本王冒昧相问,又怎么会到了大楚,而且还……"还做了大楚王后?
大楚大王李代桃僵一事,中间一丝缘由自己也猜的七七八八,不过还是有些不明之处,知不知道皆无妨,现在问来,全当是饮酒闲聊吧。
向大楚大王辞行不久,可感觉已很是遥远,豫王不掉,自己怕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想起吧。风波儿微微低头,举杯浅浅饮了一口,幽幽说道:"说起来话长,小女子也觉得过往就像一场梦,有些不太真实……"接着,风波儿慢慢把自己的经历对西门千秋说了一遍,听完,西门千秋才知道,原来这女子几乎是伴随着三三而来。
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就因为容貌相似,便有了这些不幸而离奇的遭际,西门千秋看着她心里很是同情。风波儿因为三三而遭受灾难,而自己竟也因三三而饱受相思之苦。想着那个小狐狸般狡猾、又小老鼠般胆小的三三,西门千秋不由露出一抹笑意,三三,始终是自己见过最有意思并为之倾心的小女子。
二人边喝边聊,慢慢不再陌生,因为都是南地人,所以共同的话题不少,闲聊中,西门千秋发现,这位风家小姐虽出生经商世家,却是难得一见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性情温婉可人。
每每被自己失神的目光注意,就算尴尬,也很是得体地闪避,想到同样状况下三三带着小桃花的眼刀,西门千秋再次微笑,笑的百媚横生,使无意中瞄到的风波儿也不由很是疑惑,这样外貌才华皆出众的男子,怎会得不到女帝欢心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投机,一餐饭吃得很是畅快。考虑到程信中的缘故,西门千秋没有立即告辞,而是住在了风府,直到下午闻风而至的南郡太守亲自到风府拜见了豫王千岁后,西门千秋才放心地离去。
在兀自琢磨了一番,也没有猜出西门妖孽为何没有来大齐的萨云萝,已经顾不上再探究原因了。
那是国宴之后,在驿馆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萨云萝便带了红玉、宏远,鲜于青云等人,便装走上了郢州城的街头。
毕竟是大齐的国都,市面还是非常繁华的。又因为郢州是南地古城,所以有自己独有的风情和韵味。
小桥流水、如诗如画;曲径回廊、别有洞天。城内有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