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大雄宝殿,佛门弟子在锦幔后念起经文。由太妃起,依次上香,不一会儿,大殿上便香烟缭绕,皇家祈福敬佛仪式开始。
之后,一空大师主持了浴佛礼,僧众以甘草、茶等煮为"香汤",设花亭,中间放置佛祖像,安二小杓,佛前敷陈供毕,一空大师上三炷香祝道:"佛诞令辰,一法寺主持一空虔诚宝香,供养本师释迦如来大和尚,上本酬慈荫。所冀法界众生,念念诸佛出现于世。"
颂完,众人同到大殿,一空大师上香三拜:"一月在天,影涵众水;一佛出世,各坐一华。白毫舒而三界明,甘露洒而四生润。"宣疏毕,唱浴佛偈。一面反复唱偈,一面使僧众浴佛,最后以浴佛功德回向于无上佛果菩提。
浴佛仪式完毕,一空大师令众僧到山门向民众舍斋饭和结缘豆,自己请了太妃和萨云萝去后厢歇息。
太妃看萨云萝意犹未尽的样子,笑着说道:"日日坐在宫里,想来也闷坏了,公主年轻,不同于哀家老太婆,还是逛逛看看去吧,哀家和大师说会儿话。"
不等萨云萝答应,便招呼了侍女过来,吩咐道:"好好服侍公主,你们都去吧。"
萨云萝向太妃和一空大师施礼,带着四四等一干侍女绕过大雄宝殿向后走去。
正走着,迎面来了几个身着袈裟的僧人,领先一个对萨云萝合掌为礼:"施主请留步,请问施主可愿留下佛偈墨宝?"
萨云萝看了看四四,四四点点头,这是一法寺的老规矩了,凡是来的被认为与佛法有缘的人,会被寺里邀请留下佛偈墨宝挂置静室。有幸获邀的人都当作是无上的荣幸,大夏公主既然被认为是佛家有缘人,获得邀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萨云萝笑着颌首,那僧人又施了一礼,带路向静室走去。
静室在大雄宝殿后右侧,进了门,一进房净手上了香,僧人便把萨云萝请进了内室,四四刚要跟进去,僧人抬手为礼,阻止道:"施主请留步,此二进室是僧众诵佛之所,内室方是施主撰写墨宝之处,请施主在此稍候。"
四四歪头向里面看了看,二进房由地下的蒲团上坐了十几个僧人,低眉垂目正敲着木鱼颂唱经文,公主早已进了内室,隐约可见案几上的纸张已经铺好,虽是隔开,但屋宇空旷并无他物,一目便可了然,又是佛家静地,想来不会有什么闪失,于是四四点头,无语退到一侧静候。
半炷香的时候过去了,诵经的僧众颂完经文默默退了出去,却不见萨云萝出来,四四站在门口眺去,却被门边闭目等候的僧人挡了视线,不由心下有些着急,对那僧人施礼问道:"请问大师,我家公主她……?"
"施主勿急,想来应该也快了吧?或者施主偈文高深,尚未写完也未可知。"僧人合掌施礼,平静的答道。
四四见他说的有理,又不让自己进去,只得无奈接着再等。
但是,一等再等,就是不见萨云萝出来,眼看着已过了不止写一副偈文的时间,四四的心"怦怦"急跳,再顾不得其它,径直冲了进去,不由大惊失色!
空内空旷,空无一人,只有案几上一幅佛偈水墨淋漓: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四四急忙令人找来负责警戒护卫之责的禁卫军副统领欧阳正辉,欧阳正辉闻听也是震惊不已,急忙安排兵士围了静室,把相关人等一律拘禁,封锁消息,并派人飞报王宫请示大王旨意。
太妃无法置信,就那么会儿功夫,那个空空的房子里,居然不见了大活人?!看了看一空大师,迟疑的问道:"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空大师摇头叹气:"唉--劫数啊,既然公主是在寺内不见,老衲难辞其咎,请太妃降罪。"
"哀家倒还好说,就怕皇儿他,他一怒为红颜,天子之怒,何止血流百步啊?唉--"慈安太妃眉头皱起,也是一声长叹。
御书房内,楚云飞坐在御案后,冷泠看着跪在地上的禁卫军统领安清之,程明远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偶尔偷偷瞄一眼面沉似水的楚云飞,明白大王心中的怒火和震惊正源源涌上来,已临近喷发的界限。
楚云飞面无表情,回流暗涌的碧落海里射着阴冷的冰芒,薄唇微启,发出的声音如九尺寒冰:"九城布控,令禁卫军、京畿卫戍司布防密查,通知暗卫从速打探!记住,正值浴佛节不得扰民!另,严格保密,大婚在即,此消息不许散布出去!已经知道的人员,全部给朕控制起来,没有旨意不得放出!违令者,斩立决!"
随着楚云飞冷冰冰干巴巴的话一字一句抛出,程明远和安清之的心也沉了下去,知道大王已经愤怒到极点。
消息被严密封锁,但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市井坊间还是有流言传出。有说大夏公主被掳走,也有说公主神秘失踪,熙熙攘攘乱乱纷纷,孰是孰非似真似假早已无人分清。
但禁卫军和京畿卫戍司倾巢出动却是真的,抛出的名头是维持秩序搜查刺客。只是百姓的八卦向来流传广且快,愈是这样的欲盖弥彰,愈是能引发众人的好奇心理。
一法寺已经被完全封锁,禁卫军在里面挖地三尺,已组织了几次地毯似的排查,连后山的坑坑洼洼都没有放过,而寺内的所有僧人被集中在大雄宝殿,一律不许出入。
百姓们明显感到今年的浴佛节与往年不同,森严的气氛令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没人再敢说什么是非。
大楚王宫更是戒备森严,楚云飞除了初初听说公主失踪从御案后站起身来以外,也没有咆哮怒吼等表现,但是明眼人一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