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声了,低头装作看书。
办公室里沉默多时,林信才恢复公事公办的口气,问我,下午有空吗?要不去夜总会打个转,看一看?
我眼角也不抬,低声问,最近生意好吗?
当然好。林信叹气,光是宁舒那群小弟的账单,就不是个小数目,开的瓶瓶都是名酒,不是最红的小姐不要。
我惊诧,这么捧场?谁付帐?
林信苦笑,有拖无欠?赊帐。
那就是砸场了?
也不算,毕竟有签单。夜总会签单也是常事,只要以后客人肯一笔付帐就行。
看他那脸se,就知道对付帐这事信心不大。
我是什么都不懂的,何况事情可大可小,还是先请教一下老手,问林信,遇上这些事,道上怎么做?总不能就这么坐着。
一般做法,派个厉害的上门去,拿着账单,要求付帐。
我明白了,嗯,那你派,找个厉害的。
头顶一阵沉默。
不用说,又有不妥。我只好放下书,抬头去看林信,有话你就直说吧。
林信说,君悦,如果派过去的人被宁舒打发出来,我们会颜面扫地。
事情要是变成那样,林信问,你怎么做?
我只好认真思考,试探着回答,你要我出面?
林信嗤笑,都已经颜面扫地,你还有面可以出?我要你出手。
出手?我愕然。
林信眼中血se掠过,爆起的精光吓人,笑着问,你多少也是江湖出身,不会这个意思都不懂吧?不见血,怎么拿得回面子?
见血?
我微觉得寒,打量着林信。
刀光剑影,我当然见过,不过离得很远,下决定那个,从来不是我。
我确实姓何,或者身上真背着父兄留下的血债,但,我没有杀过人,偶尔打个群架,也多半才一两拳,就已被保镖们救驾般拖开。
我的手,是没血的。
如今,林信请我这个老大出手。
说真的,倒是请得天公地道。
他站在书桌前,等我回答,毫无愧意,仿佛血腥对我们都是与生俱来的本能,生存本来就是一个惨烈的游戏。
或者,真的,只是一个惨烈的游戏。
隔了半日,我才垂下眼,你要我杀宁舒?
林信哂曰,哪有这么容易?宁舒如果这么好对付,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但要g掉那j个整天来我们场子的小混蛋,也不太难。君悦,这事我无法擅自做主,你点个头,我找人做事。
我摇头,何必做得这么绝?总有办法解决。
林信说,有什么办法?江湖风气,一沉百踩。今日被人看出杀气不足,明天别人就都把你往死里踩。说到签单,难道宁舒还差那j个钱?他是耍着你给别人看,让道上都明白现在谁是老大。
我默然。
林信说的对,我知道。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