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脆有力的声音就这么缓缓道来，带着一丝哽咽，一丝悲伤，却满满都是满足。

看着她满满都是期待的清澈眸子，何子苓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眸光震惊而复杂，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眼前的女孩确确实实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甜甜叫她哥哥的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了自己的选择，只是……他不会是她的归宿。

“小嫣，你这又是何必？我不会和你结婚的，因为你值得更好的人，而我也有自己拼死都想要守护的人！”

沉默了许久，他才低低叹了口气，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漆黑的眸子明显温润了许多。

付紫嫣脸色瞬白了几分，眼里浮出些泪光，紧紧咬着唇，她觉得好羞耻，真的好羞耻，可是……

即使这样，她的目光也还是舍不得抽离他，兜兜转转十年，无论是曾经年少无知的悸动，还是如今刻骨铭心的爱恋，她念的……从始自终也不过一个他而已！

“难道你不想让嫂子安心吗？如果你孤独一世，那她即使再幸福，每当想起你还是会内疚会难过！”

何子苓眸光颤了颤，却没有开口。

付紫嫣心底划过一丝悲哀，她真的很可怜，可怜到需要用另一个女人的感受去说服她爱的人……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就好了。

“而且就算不是我，何叔叔也会逼你跟别人在一起！我知道你很厉害，也不会认命，可是父亲毕竟是父亲，而且你也有你作为何氏继承人的责任，不是吗？”

“我们结婚，就可以安他的心，你可以更好地守护她，一切都跟以前一样，我没关系的，我不会勉强你任何事，如果有一天你实在忍不了我，那……我们离婚……”

说着说着，眼里的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忙伸手抹掉，依旧努力让自己笑的明媚，却不知那笑有多苦涩。

她的声音徐徐落下，何子苓没有开口，看着一向开朗的她为了自己变得这么卑微，他心里震撼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难受、愧疚、无力。

想到开始自己的动摇，羞愧的感觉像潮水般，快将他淹死，就算是为了小言，他也不能牺牲她的幸福！

如果他对小言的心需要用别人的伤痛来成全，那他何子苓有何面目面对小言，面对自己？

“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这不仅对你不公平，同时也是对我对小言的感情的侮辱，即使最后要远走天涯，我也不想这份爱染上瑕疵！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压下心里五味呈杂的窒息感，他哑声飘下一句话，便绕过她朝外走去。

“小嫣，忘了自己的感情吧，一个缺了心的我是配不上你的！”

付紫嫣想要抬手拉住他，却被这温润低哑的声音给生生阻止住，心里一阵阵的钝痛席卷全身，强逼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何子苓，你知不知道，“你陪不是我”是最烂的理由！

……

付紫嫣沉默地坐车，沉默地与他告别，沉默地进了付家，却见客厅里付均灏略显慵懒地坐在复古式的沙发上，眸光深邃，整个人优雅而神秘。

而他旁边的杜若正翻着一本五花八门的杂志，时不时抬头与他说话，俩人似乎都没注意到她，气氛温馨也温暖。

然而她却觉得如此地刺眼，眼中的悲伤戚楚更加地浓郁，也为自己感到可怜，为子苓哥心疼，更为嫂子不值和悲伤，为什么她们都一样，自己喜欢的都对自己感到不屑一顾。他们还好，可是享受过哥的温润呵护，又再次被打落地狱，嫂子以后要怎么幸福？

压下眼里的疼痛酸涩，她闭了闭眼，转身上楼，不想看到这无比讽刺的一幕。

然而她却不知道付均灏幽深的目光已深深浅浅的落在了她身后。

杜若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又翻了一页杂志，眼里突然极快地闪过子丝阴沉，然后就挣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叫道，“天，这是若雅？！怎么可能！”

原来摊开在她面前的那两页全是凌若雅的裸*照，正好是方老爷子寿宴上没有流传出去的那些照片！

付均灏扫了一眼杂志上全身**的女人，目光像看这一具尸体一样冰冷，嘴角却缓缓勾起，杨冰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够狠也够毒，不过这一次他很高兴她的狠！

杜若一偏头就看见他唇边潋滟的笑，心下意识地抖了抖，面前的男人，她看了十多年，也还是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