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呐……”
许瑞溪眼眶通红地看着她。
“别管别人怎么说,nn永远支持你,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抚养它长大,知道吗?”
许瑞溪哽咽地点头。
“文老板呢?”
“……在外面。”
“你去叫他进来,我有j句话,要单独跟他说。”
30
乡下的天黑得早,寒风凛冽,不到九点钟,街上已经空了。
医院走廊里十分寂静,只间或有j个医护人员来来往往,许瑞溪低头坐在长椅上,手指头神经质地抠着木头扶手上的h漆。
病房里,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一旁的年轻人西装笔挺。
“……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文斓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老人。
“孩子,我老太婆……不求你给他白头偕老,只求不管将来是分还是合,都别让他和孩子受人欺负,小溪是个老实孩子,他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会照顾好他和宝宝的,我发誓。”文斓郑重道。
“好……好……那就好……”老人仿佛支撑到了极限,声音渐渐小下去,陷入昏睡。
文斓从病房里出来,许瑞溪还在抠h漆,直到文斓攥紧他的手腕,他才发现自己指甲上全是血。
很奇怪的,一点痛感都没有。
“小溪,”文斓蹲下身与他平视,眼里满是担忧,“你的手流血了,去休息一下好吗?”
许瑞溪只是用一双平静的眼睛看着他,半晌,摇摇头,接着起身,进病房里去了。
文斓由着他进去,也没拦,见他继续坐在老人病床边不动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继而生出一g无力感。
他出生在文家,从小就比别人拥有更多,多数时候,他已经习惯去掌控身边的一切。他就像一座浮在海面之上的冰川,任海底如何暗流汹涌,也丝毫不能撼动他。而此刻,他站在病房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这世上有些东西,即使是他也无能为力的,譬如人的生老病死。
文斓最后找护士要了些消毒y品和创口贴,帮许瑞溪把抠破的手指头包扎好了。全程许瑞溪j乎没什么反应,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木然地坐着。
这种僵持的状态持续了三天。
第三天深夜,文斓在过道的通风口chou烟,听见j个护士和医生匆忙的脚步声。
“二十六床的脑溢血患者不行了……”
他心中一凛,转身上楼。
平时冷冷清清的病房此刻挤满了人,j个医护人员在床边紧张而徒劳地忙碌着,许瑞溪面se如纸,安静地坐在一旁,动也没动。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人,仿佛已经与身后的木椅融为一t。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再次空了下来。
走廊上非常吵闹,有人在用歉意的口吻对文斓说着些话,许瑞溪什么也听不见,他看着病床上安详闭着眼的老人,如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轻轻叫了一声。
“……nn?”
床上的人没有应他。
许瑞溪长久地看着她,迟钝地意识到,这个一手将他带大的乡下老太太再也不会答应他了。
他的头终于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