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布顿了顿,用一种沉重的声音回答:“他不如我幸运,死在一个住满了阴尸的窑洞里了。”说完他掩饰般地转身,走到房间的另一端倒水,再走回来的时候绷着一张脸。
被食死徒包围的傲罗享受不到被人喂食的人性化服务,我只能自力更生,自己挣扎着起来,靠在墙上,失血过多的晕眩已经减轻了很多。随着清凉的液体注入胃部,我渐渐找回了力气。
整个过程中,我都被屋子里的人注视着,那些视线仿佛要把我解剖了把每一根骨头每一个内脏都研究个透彻。
我握着水杯,尽管里面已经没有水了,但被缴了魔杖之后总觉得手掌空空的,不太习惯。
玻璃杯也是可以当凶器的。
我安慰自己。
“不要仗着我们不想杀你你就得意忘形,对我们来说,活着的你比死了的更有用处。识相的话最好配和一点,省得吃苦。你是怎么追查到这里的?”帕金森质问。
“情报。”审讯时说得越多被人掌控的危险就越大,我尽可能简短地回答。
“我们自然知道肯定是凤凰社的间谍,我们想要知道的是谁! ”
“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伴随着女巫坚定的声音,我看到她挑眉的动作,环顾周围,食死徒实则轻蔑却假装忧虑的表情让我笑出了声。
我清晰地说道:“你和斯莱特林半数以上的男生上过床。”
帕金森如所有秘密曝光的人一样尖叫起来:“你胡说什么?!这是污蔑!我要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她张开手掌,像是要用尖利的指甲戳破我的下颚,被别人拦住了。
“不见得吧?在你为自己辩护的时候,在场的大部分男性都做出了几个小动作,比如挑眉,一边嘴唇向上扭曲,这些都是表示轻蔑、了然的表情,表示他们知道你嘴上说的是假的。”
帕金森本来极具攻击力的身体向后缩了一下,她回神后立刻推开了拉住她的男生。
我耸肩:“没必要害怕,你刚才说你不知道间谍是谁的时候也做了相同的动作,自我炫耀倾向的蔑视是每个人的本能,我们都站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蔑视别人的蠢笨。我想你的同伴们并不是对你的私人生活有看法,他们只是控制不了面部肌肉,下意识地对我进行‘我戳破了谎言掌握了真相’的示威和炫耀而已。”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帕金森闭上嘴,换了个人和我谈判。
蒙太继承了他在魁地奇球场上的风格,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你总是让人意外,韦斯莱,让我们略过那些叙旧的废话。坦白告诉你,是德拉科让我们躲在这里的。我们本来是分散在各个据点,黑魔王命令我们带着面具,不准许私下联系,防止利益团体的出现。但是,我们动用了一些关系和手段,避过了那些死忠的耳目。”
他叹了口气:“芬克斯、莱斯特兰奇和那条蛇突然来抽查,我们以为逃不过去,就烧了房子转移到地下,我们还以为一顿钻心剜骨躲不掉了……没想到你会过来搅局。”
我有些恍然地点头,难怪这里没有窗户,原来是在下面。
见他说得明白,而且表情不像在说谎,我也就不再隐瞒:“我是来调查你们人事安排的。我算过,德拉科所提供的情报里的人数比实际的少,原来少掉的是你们这些人……”
那小混蛋到底谎报了多少数字?他·妈·的……
从赫敏出事到现在压在我胸口的重量轻了几分,我谨慎地控制自己的声音,生怕它出现颤抖:“你明知道马尔福庄园里究竟有多少人吗?”
“不清楚,但我相信,你们借机进攻的话有六成的把握能赢。呆在外面的人即使很多,也没多少愿意冲进去送死的。”
我勉强笑了笑,能得到斯莱特林六成胜利的判断,形势对凤凰社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蒙太误会了我的表情,以为我不相信他的话,接着说道:“我们没有杀你,就是最大的证据。”
“我并没有怀疑你们的诚意,只是不爽又被骗了而已。”
帕金森终于得到了机会打击我的机会,嘲讽道:“‘又’?!在同一个陷阱里摔了不止一次,你精/虫上脑了吧?”
“潘西! ”一直沉默的克拉布厉声喝止了女巫的话语。
我出乎意料地平静,比起自己轻信造成第二个、第三个赫敏的罪恶,口头上轻描淡写的讽刺差不多可以算得上如春风般温暖了。背负一条命已经让我痛苦得透不过气来,要是有更多的人受我牵连……到时候连自杀都是解脱。
当时陷入昏迷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抱了死念,一是情势所迫,那条蛇里还有伏地魔的魂片,强撑的我如何打得过;二是真的绝望了,被欺骗的痛苦和害死好友的愧疚让我质疑活下去的意义。因为背负见色忘义的命债,我的一生都不会轻松,更别说是享受幸福了。
说起来有些矫情,我得知撞上莱斯特兰奇一行人是意外的时候,着实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背叛就好……
算起来,害死赫敏的帐大部分还是要算在我身上,而不是德拉科。
我很难形容那种微妙的心情,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赫敏的冤魂要报仇的话归根结底还是该找的我,威基要报仇也是冲我来。明明被良心指责的声音骂得抬不起头,我却不想死了。
毕竟,恨自己的感觉比恨他的绝望好受得多。
第二十四章 战争落幕
fortune favors those who use their judgement.
机遇偏爱善断之人。
正当我和一干年轻食死徒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个人冲进来,完全失了方寸,喊道:“不好了!凤凰社不知怎的突然袭击了马尔福庄园,好像因为某个很重要的人死了我们和其他人完全失去了联系,现在怎么办?”
‘死亡’成为我现在最敏感的字眼,我的第一反应是哈利知道赫敏牺牲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虚感重新涌上来,我沉默着。
仔细一想又不对,至今为止我都被囚禁在这里,凤凰社怎么会这么确信失踪的我和赫敏已经阵亡?
油落入沸水中一般,房间里顿时充满了议论声,到后面商谈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变成了争执。
斯莱特林的投机本质不变,有人想要等战争结束或战局明朗化再放我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到那时决定投降与否也不迟,稳稳地站在胜利的那艘船上。
“不要乱,先查清楚。”蒙太竭力镇压了其他意见,点了另外两个食死徒的名,让他们出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