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训练一直遵照传统安排在十四岁生日之后。那些辛苦和忙碌,就算没有我,你也照样要承受。我以为你的沉默是妥协和让步,谁知道你会用一个‘拖’字应付我的所有希望,回头看,我一下子清醒了,你总会用讽刺把话题引到别处,从来没给过我明确的答案,模棱两可的误导被我当作承诺,我真是蠢透了……”
每说一个字,他的脸色就白一分,我多想把手伸到他的身体里,把他的心脏掏出来看看是不是红色的。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手指带着我的愤怒抵到他的喉咙深处,他的五官扭曲了,眉头打上死结,在强烈的痛感中某种晶莹的液体出现在眼眶周围。
我缩回手指,带出血液,在他的嘴唇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妖娆而致命的殷红,衬得他的神色更加惶急无助,得了自由的舌头,因为我的话语依旧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低头,对着自己依旧在流血的手指发呆:“我以为你的本心并不坏,偶尔发发脾气做些恶作剧,可是我狠下心逼问你的结果让我知道你只是个极度自私的混蛋。家族、名誉、地位,你什么舍不得,即使我说明白你的荣耀要靠我的命去换,你同样没有迟疑,反而恼羞成怒指责我的背叛。骨子里,你并不认为残酷的手段是不适当的,也不在意别人的死活,只要达到目的其他的都无所谓。再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由贵族写的历史不会记录那些肮脏的东西,你始终是闪亮光鲜高高在上的马尔福。”
他眼里的光仿佛全被一颗一颗的泪珠吸走了,视线木然,我的心被狠狠揉了一下,胸口的抽痛让我恍惚起来。
收拾好自己软弱的心情,咬牙逼退让眼睛发酸发胀的情绪,无奈地叹息:“很多事情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你放心,我不会再逼你了……做情人就做情人吧,还是我占了便宜,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忍受被欺骗的屈辱,在触及底线的情况下还要让步。只知道他安静的哭泣表情比任何语言都让我震撼无措,自己早就离不开他,他的恶劣和自私不能改变我爱上他的事实。
用另一手擦去他的泪水,晶莹的纯净的透明,不断地从他的眼睛里流出,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落进我的手里,凉凉的没有温度。
我说不出安慰的话,好像刚下把心里所有能对他说的想法都倒干净了,唯一保留的那三个字大概永远都没机会说出来。
走出门的时候,我们都有些失魂落魄,心情糟糕得连再见都没有说。
我看着他腰杆挺直步伐却虚浮的背影,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第四章 不死心
conceit is the quicksand of success.
自负是成功的流沙。
我和德拉科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频率约会,他的倨傲讥讽也没有半分改变,我们会亲吻,拥抱,做/爱,一切仿佛都和之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不再谈论任何关于未来的话题。
及时行乐,不是粉饰太平的自欺欺人,即便德拉科自私,他对我的喜欢也是真实的。炙热的感情,因为可预见的寿命而燃烧得更旺,在一起的每一秒,我们都格外珍惜,用各自的方式表达亲昵。
深谈之后总有不同。德拉科的不安掩藏在越来越暴躁的情绪里,他不许我和威基、加布丽说话,上次瞒着他给他们送行,结果德拉科变成白鼬狠狠地给我的脸上挠了一下。那股狠劲比守财奴遇到强盗还要凶残,事后抓着它的爪子检查,指甲缝里全是肉丝儿。
占有欲强烈到异常的地步,直到我把那团白色的小东西抱在怀里一遍一遍保证它才冷静下来。
“只要你还想要,我就不会离开。”
大概只有格兰芬多才敢这么夸口我以为他会这样讽刺,实际上,德拉科每次都沉默。他的沉默,我牢牢地记住,不是默认,而是保留意见,是变相的否认。我知道斯莱特林是不会相信这样的诺言的,我也没有足够的资本给他安全感,所以责任不在他。
说不失望是假话,我很难对谎言造成的伤害无动于衷。我痛恨斯莱特林的现实和自私,痛恨他给不我一点希望。到头来,我的一切焦急和辛苦还是没有被他认同,郑重的诺言变成了口头上的安慰和哄人用的把戏,我怎么可能甘心?
邓布利多教授被罢免了校长职务,纵然放假了火车上的气氛也不是很热烈。哈利愁眉不展,因为黑魔王的回归,魔药教授忙碌起来,没时间再照看他了,因此他只能回麻瓜亲戚家住。
和朋友们告别后,我在站台上和家人汇合。
“嗨,罗恩,我等了你很久啦,比赛的结果可真遗憾,不过,我倒是很高兴你这回没有科目不及格。快点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惊讶于珀西居然能抽出时间来接我们,他向来不肯早一秒离开魔法部的。
“我们也要听! ”晚到一步的双胞胎凑了上来,不安分的四颗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
“一边去!否则我告你们妨碍魔法部高级官员公干。”珀西不耐烦地把他们赶跑,乔治和弗雷德在珀西背后做够了鬼脸。
“什么事?”等他们走远了,我问。
珀西眉飞色舞:“克劳奇先生身体不好,因为家里事务而不得不辞职,你知道的。”我点头,是小克劳奇假扮穆迪被发现的事儿,他接着给了我一个赞扬的眼色,继续说道:“家里算你最老实了,因为种种原因,上头不能公开表彰你,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一个学生忽然获得那么大的荣誉会引来很多麻烦。”
他仔细瞧着我的表情,发现我没什么不快才露出得意的笑容:“于是,上级把功劳算在了我的头上,给我升了职,现在,”他清了清嗓子,“你可以向史上最年轻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致敬了。”
“您好,尊敬的司长先生。”我绷着脸,好歹没笑出声来。
珀西坦然地受了我的尊称,此时站台上的学生走了一大半,估计金妮也很快就要到了,我直接问道:“你眼巴巴地过来接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止,我还要回去监督新人工作,哼,早晚要把那懒虫开除! ”他摆够了架子才对我说道,“其实,是克劳奇先生给我写了封推荐信,他利用职权充当罪犯越狱的帮凶,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对他的政治名声很不利。”
“可他不是已经辞职了么?”
“是的,他的确辞去了魔法部的职位,但他依旧是威森加摩的重要成员,对法庭的影响力依然存在。”解释了一番,珀西听到妈妈在催我们,匆匆嘱咐我不要把秘密说出去就走了。
双胞胎为庆祝我平安归来吹了几声响亮的口哨,又遭到妈妈对待敌人般残酷的打击。
我把行李往边上一扔,一天的旅行让我动也不想动,赫伯特倒是精神奕奕格外愉快,连白眼都只翻了一个平时对我一直是双倍奉送的。
“你看上去心情很好。”我揶揄。
他假笑:“梅林眷顾,珀西不像其他不肖子孙那样扶都扶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