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即便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安禾也不忍心跟一个深受重伤的人置气。
“不需要。”依旧是短促而冷淡的回答。
“很好。”安禾挑着眉毛微一耸肩撑着地面就要起身:“那么……后会无期了您呐!”
“你不怕……我是什么不该救的人?”男子凤眼微扬,漂亮的眼角牵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来。
此时的安禾已经从地上站起了身,这会儿她正揉着自己跪疼的膝盖,眼睛抬也不抬地就淡淡应了句:“救都救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哼,让你跟我摆谱儿,姑奶奶还不待见你了呢!
“我完全可以在你为我处理过伤口后一枪毙了你。”迷人的声线讲出这样的话,让人不自觉地就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你怎么敢确定,我不是坏人?”
“我没想那么多。”安禾微微转头,明亮的目光轻轻落到男子极美的那双眼睛之中。“我说过,我是医生。对我而言,没有坏人,只有伤员。”
男子闻言先是一怔,继而竟然从嘴边扯出一抹极浅极轻的笑容来,那双狭长的泛着深咖色泽的俊眸淡淡地一瞥,视线就落到了安禾微垂的面孔上。
那是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侧脸。
美丽、明艳、娇柔而不失清新。
更重要的是无以复加的阳光。
一丝丝真切真实的暖意就那样在他素来冰冷的心底缓缓流淌。
柔柔的,温温的,带着阳光的温度,带着那人身上那令他迷恋的温度。
心里忽然就轻柔而淡缓地塌陷下去一方。
于是,寒意远逐,暖意回升。
男子轻轻地抚着自己伤口处整齐漂亮的包扎,幽深的眸光定定地落到那个逐步远去的挺拔身姿上。
心弦轻颤,这一刻,他忽然很想看到那个女子微笑的样子。
他在入住自己大脑不久的记忆中搜索着安禾清美的眉眼,在她的面容跃然而出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心里都是从未有过的舒缓与悸动。
在过去的二十六年中,男子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那是让他在今后的日子里即便是在半夜里魇着了醒来时也能回想起的、名为温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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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禾终于气喘吁吁地拖着箱子走进家门时,父母二人早已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候多时了。
“爸,妈。我回来了。”跟听到的语气一样,安禾的表情并没有明显的起伏。
“怎么这么晚?不是说两点左右就能到机场了吗?我还合计着让小邱去接……啊!!!”在看到安禾身上的斑斑血迹时张欣忽然捂着嘴尖叫一声,下一刻就扑到了安禾面前:“安安你受伤了?!快让妈看看!”
“妈、妈”安禾赶忙反握住母亲伸过来的手:“别担心,不是我!”
“恩?”急得红了眼圈儿的张欣顿时愣怔在原地。
“我没事儿,受伤的不是我。”安禾轻轻安抚着母亲的手背道:“下飞机后在外边儿碰着个伤员,我给他紧急处理了一下,衣服上沾着的是他的血。”
“哦、哦。”张欣方才回神,松了一口气似的安抚着自己的心口道:“幸好……你吓死我了!”
安禾弯唇浅笑,手心用力握了一下张欣的手以示安慰。
“那个伤员呢?送到医院去了吗?”从安禾进门起就一直保持缄默的安政臣探询着望向女儿道。
“他……”安禾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选择对父亲说谎:“他拒绝去医院。”
“怎么?”安政臣微微皱眉。
“他受得是枪伤。”安禾拧眉敛神,干脆果断地讲出了实话。
“他现在在哪?”安政臣的神情即刻严肃起来。
“我不清楚。”安禾淡声道。
对于自己这个女儿的脾气安政臣是了解的,这会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上却是有几分遮掩不住的薄怒。
“到我书房来。”
语毕安政臣负起手来转身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安禾面无表情放下行李就要追跟过去。
“老安,让安安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有事儿等吃完了晚饭再谈也不晚啊!”张欣心疼女儿,望着风尘仆仆的安禾,当妈的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疼惜。
安政臣脚步微顿,然后默许一样的移步走向餐厅。
“回房间收拾收拾,妈去给你放洗澡水。”张欣拍拍女儿的肩膀将她往屋子里推。
……
莲蓬头毫不吝惜地倾泻着水流,安禾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