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徐渊垂首答道。“公主是想在岐城与厉城之间的无回谷与华军决一死战吗?”修久容忽然问道。风夕回头看看修久容,赞赏的点点头,“久容,我曾说你将来会是我风国的大将军,看来我没看错。”修久容听得赞美却是俊脸微微一红,抬首看一眼风夕,然后马上垂首道:“公主过奖,久容无地自容。”风夕淡淡一笑,然后指着无回谷道:“此谷之周围多山岭从林,我军隐入其中,华国的火炮也就无足为惧了!而且也可免城池受损!”一个身材魁梧,相貌丑陋的将领却上前指着良城道:“公主,将良城的疾风骑全拨回合适吗?万一丰国趁机入侵……”风夕闻言挥挥手,“程知你所虑周到,不过丰国的墨羽骑统帅兰息公子正在我风国作客,且正在殿上,我想兰息公子应该不会趁此危机为难我风国才是。”说至此她转头看向从进殿后一直坐在王座旁一言不发的丰息,“兰息公子,你说是吗?”诸将闻言齐齐转头看向王座旁的黑衣公子,不是没看到,不是不奇怪,但公主没提前谁也不敢擅自发问。“公主如此信任兰息,兰息岂敢让公主失望。”丰息站起身来向众人微微颔首道。“公主,我军在无回谷与华军决战,那厉城难道就白白让与华军?”一位中等身材的将领问道。“不!”风夕回首看一眼他,脸上浮起一丝略带森冷的笑意,“在厉城,我要将我风国历年所受全部还与华国先锋军!这便算给华王一个警惕!”“公主!公主!”正说着,忽然殿外传来裴总管的高呼声。风夕一凝眉,然后心头一跳,随即沉声吩咐道:“进来!”殿门推开,裴求急奔而入,一进殿即跪下,匍匐于地,“公主,大王他……大王他……”殿中一片沉静,众人瞬间都明白怎么回事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良久后才听得风夕的声音响起,沉寂中,她冷静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是。”裴求退下。“修将军。”风夕唤道。“久容在!请公主吩咐!”修久容躬身上前领命。“现在起风都的警卫由你负责,王宫内外给我严格把关,宫内之人若无我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有要强行出入者,先抓了,容后我处置!”风夕冷声吩咐道。“是!”“徐将军。”“在!”“厉城之事交由你了。”“是,徐渊定不负公主所嘱!”
“齐将军。”“在!”“风云骑我要它随时候命!”“是!”“林将军、程将军。”“在!”“发出王令,召令各城守将,无须回都奔……无须回都,叫他们原地待命,各自尽好本职!”“是!”“就这些,其它等……等我再定!”“是!恭送公主!”众人齐齐跪下。风夕平静的走出大殿,但一到殿门外,她即往英寿宫而去,看似不紧不慢,但所有的宫人都给她甩在身后远远的。刚到英寿宫,即听得里面传来震天哭喊声。风夕走入英寿宫内,便见风王的那些姬妾们哭作一团。“公主来了!”此言一出,哭声即止,所有人都看着风夕,自动让出道来,让风夕走近王床。王床之上,风王双目已闭,但面容平静,去得极为安然,似了无遗憾。风夕在王床前跪下,执起风王冰冷的手,低声唤了一声:“父王。”但风王却永远也不会回答她。风夕紧紧握住那双冰冷僵硬的手,使劲的摩擦着,但毫无反应,毫无暖意!终于,风夕放开风王的手,呆呆凝视风王面容,而身后又响起了嘤嘤的啜泣声。抬手抚住双眸,紧紧的抚住,双肩怎么也无法抑止的微微抖动,内力深厚的她,此时的鼻息却是身后不懂武艺的众姬妾们也可闻,很久后,她忽然站起身来。“裴总管。”声音略带一丝沙哑。“老奴在。”裴求上前。“国主后事全权交给你办,但有三点,你须记住。”声音已转清冷,风夕转身审视这位老宫人,双眸似刚被水浸过一般,清清亮亮,却又透着凛凛寒光。“请公主吩咐。”“第一,国主王棺移入含露宫,取宫中千年寒玉镇守,待一月后才发丧。”“第二,在这一月内,宫中之人无我手令者不得出宫,违者以犯宫规之罪抓获,押入大牢,禀我再处置。”“第三,在国丧中,宫中所有人都给我严格守好宫规国法,若有任何人趁机作乱,全部给我送进内庭司!”“听好了吗?”风夕声音低而冷肃。“老奴遵令!”裴求被风夕寒光凛凛的眼眸一射,只觉心神一凛,赶忙提起十二分精神。“至于各位夫人,”风夕眼光再扫向那些依然低泣的姬妾们,声音温和中带着一种威严,“请一月内在各宫内静养,替父王守孝吧。”风夕移步走向殿外,走至门口时却又脚下一顿,回头看一眼那些女子,有些年华已逝,有些风韵犹存,有些却正青春年少,心头微微一叹,“一月后,是去是留,本宫让你们自由选择。”风国王宫内有一座踏云楼,是整个王宫最高的建筑,登上楼顶,便可俯视整个风都。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洒下满天红晕,踏云楼高高耸立,披上那袭天赐的红纱,在暮色中,美得有几分孤艳。踏云楼上,风夕倚栏而立,翘首望着那已隐入山峦背后,只露一小半脸儿的红日,天地间最后的那一缕晕红映在她脸上,投射入那一双木然、朦胧、覆着丝丝薄冰的眼眸,却依然未能增一丝暖意,地上曳着长长的倒影,孤寂而哀伤!“你还要在那站多久呢?宫中所有人可都是提心吊胆的,怕你一个失神,便从上面跳下来了。”楼下,丰息闲闲的倚在一排汉白玉栏杆上,抬首看向她问道。“我下来了!”风夕忽然从上面纵身一跃,竟真从那高达二十丈的楼上跳下来了。“女人,你真是疯了!”丰息一见不由喃喃念道,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飞起,跃向半空,双臂一伸,接住了风夕,但风夕下坠力道极大,虽接住了,却跟着她一起往下坠去,眼看是要一起摔在地上了,只不知是摔个全死还是摔个残废。“我也疯了!竟做这种蠢事!”丰息叹道,可双臂却下意识的搂紧怀中之人,低首一看,竟还看到她脸上一抹浅笑,“女人,你用真本事杀不了我,难道要用这方法谋杀我不成?”“黑狐狸,你怕死吗?”刚听得她这一说,然后丰息只觉腰间一紧,下坠的身子止住了。原来是风夕飞出袖中白绫,缠住了三楼的栏杆,她左手抓住白绫,右手挽住他的腰,于是两人便吊在栏上了。丰息足一着地,双手便一拋,想将风夕扔在地上,谁知风夕早有警觉,身子一个旋飞,便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女人,你想追随你父王而去吗?”“跳下来就象飞翔一样,好舒服的感觉啊!”风夕抬首望向踏云楼悠然而道。“以后想再尝试时,请上苍茫山顶去!”丰息说完转身离去。“兰息公子。”身后传来风夕的唤声,清晰而冷静。丰息止步回头。“你之所以与我相交十年、之所以跟我到风国、之所以现在都不离去……甚至……你之所以……未取华纯然,不就是想要风云骑吗?” 风夕眼光雪亮如剑,紧紧盯住丰息。“是吗?”丰息微垂眼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笑的反问。“我可以给你!”风夕手一挥,白绫回袖,她走近丰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他,神情肃穆,“五万风云骑以及整个风国,我都可以无条件的送给你!”丰息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转过身,抬首看向那高高的踏云楼,半晌后才几不可闻的道:“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好象没有……不正确的!”风夕看着他的背影,笑笑。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