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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灾过后,百废待兴,作为一国之君的赵文对要钱的折子已然麻木了!纵然是开源节流这些年,国库那点银子还是不经用!真正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一个国如此,一个家又何尝不是呢!
元娘正在后院喂着儿子的奶,前院来人传话说老太太有事找!
“太太,听说雪姨娘又怀上了!”李嬷嬷轻声说道:“昨天传的大夫,这次也聪明了,一直没吭声,大夫一把脉就三个月了!”
“嬷嬷,放心吧!”赵扬是什么样的男人是元娘早已看清楚了。对一个人没有希望也就不会绝望了。在王渊为相的几年里,赵扬不停的讨好自己,一心想让自己出面求了王渊给他谋个一官半职。元娘又不是傻子,东郭先生和狼、农夫和蛇的故事也知道那么一点点。赵家人就是给点颜料就敢开染坊的人。被赵扬纠缠多了,她都很少去见娇娘。让赵扬明白,自己和娇娘之间的亲情也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渐渐的,赵扬对自己不再那么热烈,等元娘发现怀了身孕后,这男人就以她要养胎为由不再来梅馨院了。想不到,雪姨娘也好孕了。这会儿,他是不是想再纳一个妾来伺候他了呢?
雪灾事一出,玲儿的酒铺自然再次歇业。粮食都没得来吃,哪来闲钱买酒喝。赵家的庄子也受灾严重,庄户们的房子全垮蹋了,还死了好几个人。而城中的粮价和菜价已快飞到天上去了,纵然如此,还供不应求,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更何况是没钱的赵家,赵老太太这是拿自己当冤大头了呢。
前院里谈笑风声,以前是在院子里养胎,然后坐月子,前院的事她从心底排斥不闻不问。再来时,恍然发觉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而自己,就如是隔在他们中挡住幸福和欢乐的那个人。果然,门外的丫头说太太来了,里面的笑声嘎然而止。
“婢妾见过太太!”像是故意的,元娘一进门,雪姨娘立即站起身来见礼!
“雪姨娘多礼了!”元娘看都没看一眼她,径直走上前去给老太太行礼,并且道:“元娘还未来得及给老太太见礼呢,雪姨娘这是要陷我于不孝不仁之中吗?”
“姑母!”雪姨娘满眼含泪,一幅委屈的模样转身看着老太太。
“呵呵,雪儿过来!”老太太朝雪姨娘招招手,然后再对元娘道:“元娘啊,也不能怪雪儿失了礼数,这孩子是太高兴了没了分寸,她是有好消息要和你分享呢!”
“噢,那是元娘错怪雪姨娘了!”老太太根本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狼,自怀孕以来她免了自己的请安,倒是方便了雪姨娘的亲近,如此看来,这般没规没矩都是她惯出来的。元娘一挑眉:“可是老爷得了官身?”是的,元娘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渊为相时赵扬是削尖了脑袋想要为官,自作孽不可活,当初跟了大皇子没有掉脑袋已是万幸了,哪有空子让他钻了。如今更不可能有为官的机会。
“扬儿是没那福气!”说官身赵老太太就有些不高兴,元娘没有出力也就罢了,看这样子还在说风凉话:“咱赵家不是皇亲国戚,更没有在朝为官的亲戚朋友,哪能有官做!”这话的意思就是将王渊娇娘也不当亲戚看了。
“可不,老太太,如今大宁是赵家的天下呢,左右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百十年前,说不定还真是皇家的亲戚呢!”有本事你自己去钻营,想要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对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来说门都没有。元娘可不会手软了。再说了,娇娘那会儿送她淑芳斋首饰时夸得像朵花,亲得跟什么似的,转眼间就六亲不认了!
“皇家可不是咱们能高攀得起的!”赵老太太觉得元娘如今越发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了。钱财说是她的私房;权势她也要不回来;说话语气也呛人。好在,她那三妹夫不在为官了,若不然都会爬上自己头上拉屎了。其实,说是生了个嫡孙子,又如何身上都流着徐家冷漠的血呢,还是雪儿生的才是带着自家的血统,才跟自己亲:“元娘啊,昨天雪儿请了大夫,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呢!”
“是吗?恭喜雪姨娘了!”这消息于自己来说,可真不见得是什么好消息,元娘特意将姨娘两个字咬得重重的,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就好。
“元娘啊!”赵老太太自然也知道女人斗的是什么,不过她无所谓,反正只要老婆子在一天,中馈就把持一天,这个赵家也是自己说了算:“你要带琪姐儿又要带贯哥儿,这雪儿如今也不方便侍候扬儿了!雪儿瞧着房里的浸儿丫头伶俐模样周正,你看让扬儿收了房可好?”
还真当自己的一根葱,还是当他是种猪,又收女人了!而且,还是雪姨娘房里的丫头,哟嗬,这是打定主意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老太太做主就好!”也不怕你儿子弹精力竭!也不是元娘心狠咒男人死,而是男人这一家子次次都往她心口插刀!
“你是正室夫人,这茶自然是你要喝了才算!”赵老太太微微一笑:“我们赵家人丁单薄,扬儿收了浸儿也好为赵家开枝散叶;再则,你顾不过来时她也能替你们好好侍侯扬儿,真是一件大喜事!”
“娘,什么喜事?”说话间,赵扬朗声走了进来,连门口的丫头都没来得及禀报。
“表哥!”雪姨娘盈盈站了起来眼含秋波:“恭喜表哥,娘正和太太说你收浸儿一事,你看什么时候敬茶的好?”
“这、、、”抬眼打量了一下雪姨娘身边的雪儿,见她面含桃花抿嘴一笑,旋即又觉得不妥将视线转移道元娘身上:“娘,我身边有元娘和雪儿了,就不误了浸儿吧!”
元娘避开这个男人探竟的眼光,她如果没看错,刚才看浸儿时眼含宠溺,那贱蹄子脸红如花,听得赵扬说不误了她时,猛的抬头眼含委屈和惊愕,不过看这样子,这个叫浸儿的丫头根本就是个没脑子的。都是过来的人的元娘哪有不知道的,这对狗男女早已偷食了吧。如今只等自己点头就过明路了,赵扬的意思是要让自己亲自同意。真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嘴是长在自己身上,不说看你怎么办。元娘打定主意不接话。
“胡说!”赵老太太眼光扫过元娘,一本正经的盯着赵扬道:“男儿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薛嬷嬷,端茶来。浸儿,给太太老爷敬茶!”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然都不是好东西,不管自己同意与否,这杯茶是喝定了!
元娘端坐上首,浸儿端了茶小心翼翼的敬了赵扬来敬她。
“好好伺候老爷,早日为赵家开枝散叶!”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从雪儿进门的那一刻起,她觉得一个女人也好,千百个女人也罢,赵家容得下她也无所谓。毕竟,要如王渊那般对娇娘的男人太少太少!还三妻四妾呢,一没有官身二无本事,去年老太爷终于开了一个小小的武馆,靠那点收益和一间小铺子一个小庄子看你们好本事能养活!只有他们有钱来养,别说生一个,生十个八个都与自己无关。自己有儿有女,有钱傍身,赵家的折腾与自己再无关系。不过,老太太总喜欢给儿子塞女人说替自己分担,她这个做儿媳的也该有样学样进进孝了!
“元娘,元娘、、、”老太太一连喊了两声,又咳嗽了一声,看元娘回头略为不满。
“老太太?”元娘听得咳嗽这才惊觉自己走神了,懵懂的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在看着她呢。
“这次雪灾,庄上受损严重,我年岁大了没功夫劲儿出去看看”老太太压下心里的怒火:“这天也放晴了,你不如和扬儿去庄上一趟?”
“老太太,这次雪灾不仅庄上严重,全国包括南方都受偏损不轻呢!”呵呵,可真会算计,当自己是傻子呢:“元娘也想去关心一下那些庄户们,无奈有心无力,贯哥儿一刻也离不开我;哟,看看,我出来这么久了,那孩子在梅馨院闹翻天了吧!”边说边站了起来:“元娘得告退了!”
轻轻的,我走了,拍一拍衣袖不带走一片尘埃!随着她的起身,整个屋子里一片静谧,元娘几乎能听见某些人咬牙的声音。想要算计自己,你们也太嫩了点!
“姑母!”雪姨娘眼见不对,只见老太太已然将一只茶杯高高举起连门上前劝说:“姑母,贯哥儿最重要,太太也是为了孩子着想,她这个正室夫人也不容易!您可千万别为此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