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咱们没见过皇后有太子妃,这身量?”季氏看女儿下手裁衣了很兴奋,突然间想起这么一个重要的问题泼了一盆冷水。
“女儿见过!”她见过还是在康清王府,皇后是见过两三次了,那太子妃,印象最深的还就是新嫁娘的她了。这些女人都是极会保养的,身材肯定是没变过样。
娇娘就着灯光裁剪,季氏和郑嬷嬷就缝制,因为是送给贵人的,她们也没找绣娘插手。娇娘觉得就是一大头猪,早不忙夜心慌,因为赶时间连累着两位老人也跟着受累了。不过看她们一脸恬淡,似乎不是在忙着做工,而是在做一件很让人享受的事儿,娇娘内疚的心又好过一点了。
到年二十九了,两件旗袍总算是做成了!
“这俩颜色和大小都一个样儿,娇娘,你说哪件是谁的来着?”亲眼看着是一回事,亲手操刀又是一回事,别看一件旗袍没有自己正式场合穿的衣物繁琐,但女儿说了,那领子和袖口可是亮点,而且,领子还分很多,什么一般领、企鹅领、凤仙领、无领、水滴领、竹叶领、马蹄领等等,什么开襟开叉的又是一套说法,季氏想开春有功夫了自己都一样样学会。当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还有,那扣子,女儿叫它盘扣,也是一个精细活儿。
“竹傲默然孤芳赏,细品人生逸陶情!兰花灵慧别幽静,清丽典雅看无暇。”娇娘想起了这么两句话,而喜爱这两样花的人与她的品性确实也一样。皇后喜竹,骨子里就是一股傲气,身为康清王妃,哪怕随时面临着家破人亡也没有丝毫的怯意;而太子妃,那位真正也是清丽脱俗“就不知道她们喜欢不!”为了怕这婆媳俩撞衫,颜色一样,花样且不说,娇娘还在细节上做了改动,看起来就大相径庭了。
“母后,母后!”赵文对甘茂的差事很满意,至少知道庄上送了年礼去坤宁宫要告诉自己。也不为别的,就怕那笨笨的女人犯了母后或皇家的忌讳,自己还得给她善后:“听说徐娇娘送了礼过来,母后,告诉儿臣,她都送了什么,您喜欢不?”母后用了她说的醋后睡眠好一些了,肤色也不错,赵文想着,这女人与其张罗着送些乱七八糟的,还不如送几大罐醋和酒进宫。
“你呀!”皇后对这个儿子是无语至极了,如今的坤宁宫也是经过改建的,用的是地暖,还别人,人只要在殿内,穿上二八月的衣物都不嫌冷。女人最烦的就是将一堆的布料毛皮往自个儿身上套,显得臃肿不堪还不利落:“母后还没看呢,听说也有太子妃的,等她来一起看!”
“要不,咱娘俩儿先看?”搞什么东东,这女人,自己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她不理又不睬;反过来却来讨好母后和燕家那个女人。真正是女人心海底针,说不定又是有什么企图!
皇后瞪了儿子两眼,这孩子满脑子的聪明劲,一遇上徐家那女人就犯傻犯倔,自己都懒得说他了。
“母后,儿臣还没见过这样的衣物呢?”关于徐娇娘的种种,太子妃也有自己的人脉早早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也知道深得皇上皇后喜欢的郡王郡主由来。不过,人不当回事,自己也不将人当回事罢了。现在还送年礼了,也有自己一份,伸手不打笑脸上,更何况是他在意的人,当着赵文的面太子妃拿着衣服:“母后,她怎么知道儿臣喜欢兰花?”
“你呀!”皇后笑笑:“咱们坐在宫里两眼一抹黑;宫外的人却是将咱的喜怒哀乐摸了个透!”
“儿臣愚笨!”太子妃笑得十分腼腆。
“母后,儿臣有事,先走了!”原来是两件衣物,切,又没有给自己做,眼巴巴的守在这儿干嘛,看人濱戏啊。
“你能过来,怕是御书房那边也没你的事儿!”皇后招了招手,将两个匣子递了过去:“指明给皇上和你的,拿去看看!”转头对太子妃道:“母后也是没见过样的衣物,去换了让本宫瞧瞧!”
太子妃岂是愚笨之人,当着太子面要让自己换衣服给她看,也是想让他多看自己两眼吧。说起是太子妃,却是那么的卑微。心里苦笑一下,借了皇宫的更衣室。
温柔典雅、清丽脱俗、婉约娴静,赵文看着缓缓过来的女子,瞬间有点失神。高高竖起的硬领、恰倒好处的收腰,内修外敛,凹凸有致,一领一衩一窈窕,仿若天生就是一段风流婉转的韵事,其淌出的又何止是万种风情?纵然是阅人无数,美女见过何止万千,赵文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是自己遗失的明珠,突然见,他想携了她的手、、、
“母后!”太子妃脸微微发红,哪个女子不怀春,赵文看她的样子让她感到了心颤,可是,这儿是坤宁宫。
“好,真好!”皇后也是有瞬间的恍惚,那娉婷,那妖娆却又不失优雅、含蓄、端庄和矜持,这样的女子怎么就拴不住文儿的心呢?转头看儿子时,正好看到了他的一丝慌乱!
慌乱!就如小时背着自己干了坏事,又是兴奋又是怯意,久违的慌乱,居然在儿子脸上看见了!皇后无声的笑了。
等到晚上,听嬷嬷说太子歇在了东宫时,她的心彻底的放下去了。
“怎么还不歇着?”皇上过来时,坤宁宫的皇后正在问着嬷嬷要赏些什么给徐娇娘:“我看那女人倒是有手段,连你也被收买了!听说,她送的什么衣服让太子妃也喜欢?”儿子变正常就是不正常的事儿,赵迁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暗卫们也闹不清楚这夫妻二人的改变是从何时开始的,只得将今天坤宁宫有人送年礼的事详细做了禀报。又是这个女人引起的,一次是巧;二次是运;那三次四五次呢?
“那孩子,心灵手巧呢!”皇后笑道:“算了,本宫也不耐烦了,嬷嬷看着拣些好的赏下去就成了!”
“是,娘娘!”嬷嬷正准备退下时,皇后又开口道:“本宫瞧着内务府也新进了不少锻子,放着也是放着,还不若物尽其物,让徐娇娘好好练练女红!”
赏人金银财宝是一种恩,连内务府进贡的锻子也要赏下去,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吧!
“要不,皇后穿上让朕给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衣服将你们一个个给迷成这样了?”赵迁打趣不已,若没有记错,当初在康清王府时,最先拒绝的就是她,而且,作为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儿子,或许还想过痛下杀手。后来赐了教养嬷嬷给志远和智慧,却被文儿送去了游园,当时气的她脸色都变了。好在自己提醒她可以赐个启蒙的先生,这才缓和了气氛。如今皇后对她的称呼改成了孩子,那可是疼到心底了。女人还真是容易收买,一件衣服就改观成这样了!
“臣妾老了,哪能和孩子们比!”太子妃试了衣服后,皇后也是有些蠢蠢欲动的,只是,有失她的身份和颜面。这才强忍着没有动。现在是皇上要求了,她有几分期盼也有几分忐忑,毕竟,岁月不饶人,只怕没有太子妃那般效果。
这一次的试穿,让皇后爱上了旗袍,如她的养颜的汤药一般离不身。以至于内务府进贡的锻子徐娇娘有了先选的优例,只因为,她要为皇后制新衣。
“我这是自己找死!”才三月初,娇娘已经去了内务府好几次了,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四季轮回,皇宫里的贵人们自然要换四季衣衫,这布料什么的肯定也是随着时节变化不同的。她成了皇后的御用裁缝,而亲娘季氏和郑嬷嬷则是绝好的助理。而且,太子妃也派了嬷嬷赏她布料,其目的,不言而语!
原想着开什么成衣店,光忙活这些得罪不起的贵人就有得自己受了,还怎么能愉快的玩耍啊!
“你这样困在宅子里不是个事儿!”赵文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来庄上了呢?每一次都是被人带进绣房的,突然间觉得生活没了情趣,这女人就只爱做女人喜欢的女红了,多没意思。
“臣妇倒乐在其中!”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谁爱当裁缝谁当去!自己可不是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不开呢,你有本事就让你娘和媳妇别来找岔啊!
“父皇常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赵文哪有不知道她说气话,还别说,这女人和太子妃,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版本,这是一头刺猬,一碰就棘刺竖立,卷成团,伤了别人自己毫发无损。而太子妃,识大体知进退:“这么聪明的人,不会找人做,你只负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