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时候,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眨了眨眼睛,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医生赶过来了,跑步过来的。
不是妇科医生,是个外科男医生,还没带护士!
江筠的难过和无助忽的就不见了:“我是要在家里生,还是接我去医院啊?”
医生道:“都紧急集合了,就我自己能腾出手来,我姓路道路的路,你叫我小路或者路医生都可以,我踩着板车来的,你的东西准备好了就赶紧走吧。”
江筠气乐了:“妇科医生护士都没空?那我去医院怎么办?谁给接生啊?”
路医生:“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从你打电话到我赶过来就半个小时,人家发作得好几个小时才生,你这还早呢!”
江筠的阵痛上来,又气哭了:“还有好几个小时?那还不得疼死我啊!”
路医生没辙:“先别哭了,你现在能走吗?”
恰好阵痛上来,江筠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路医生赶紧打开急救包:“羊水还没破吧?坐下来,我先给你听听心跳,量量血压,看看婴儿的胎心如何。”
急救科的急诊医生是全能的。
江筠摆摆手:“不用!”
路医生为难:“要不去喊个邻居来帮忙?”
有些女的就是面皮薄,害起羞来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医生,他见的多了,习以为常。
江筠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送我去车队那边,他们有临时机动调车的时候。”
她想大半夜的,邻居们都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反正医生都来了,就不用麻烦人家了。
路医生哼一声:“现在冰天雪地的,汽车没我骑车快啊!要是能有个战士跟着一起去,那当然好。”
哎,要不是看着是个年轻的孕妇还是军官家属,他才不会说这种没用的安慰话。
江筠问:“半个小时,这么大雪,到了医院,我会不会被雪埋起来?”
路医生笑了:“行,还能开玩笑,说明疼得不厉害,要生还早着呢,家里有伞没?我出来的着急,真没盖车篷。”
江筠写了纸条留在饭桌上,指着小行李袋:“路医生,我就这一个包,你帮我拎着,我抓着你胳膊走就行。”
再疼也得忍着。
天空里还有雪花在飞舞,江筠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两手抓着医生的胳膊,费劲的挪到板车上坐着好,躺下。
路医生给江筠盖好军被,撑好伞,叮嘱了两句,跨上车座就奔医院而去。
板车在外面停了太久,垫了棉被也冷得像冰块。
还没出家属院,江筠就觉得身上的热乎气越来越少,寒气从四面八方往身体里钻,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越冷,肚子越疼:“路医生,我肚子疼。”
路医生用电筒照着前面的路:“忍着点,地都被大雪覆盖了!”
路况不明,只能加倍小心,不能匆匆忙忙的赶,只怕去医院的时间比来的时间要长。
江筠明知不能哭,还是忍不住流泪。
她多么希望陈援武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