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连忙道:“不认识,我听人家说过,不,不是,我别的没听说过,你接着讲,我不说话了。”
罗海翔若有所思,接着道:“她们现在据说在廖淑珍的姑婆家,有人曾经看见过廖淑珍出去赶集。至于她们为什么要躲,我问了耿叔。”
江筠急死了,又不敢多问,把手绢揪在手里,拧成了一条绳缠在手指头上,指甲都发青了。
罗海翔看了一眼,接着说:“耿叔说,底下有人跟他反应过,说廖淑珍平时就跟江永辉关系不太好,经常吵架。在江永辉死的前十几天,他们就吵过几次很凶的,还差点动手。”
江筠脸色发白,咬嘴唇。
罗海翔继续说道:“邻居们都已经习以为常,听到他们吵架,也不怎么劝架,劝了也没用,越劝越吵的凶,只要是不打孩子,邻居们就关上门睡觉。”
江筠颤声问:“打孩子?”
“嗯,说是孩子身上还有疤。”罗海翔也有点说不下去:“有时候江永辉吵了架就回农场了,对,那个江永辉是在农场当个什么小官的,江永辉一走,廖淑珍就会拿孩子撒气,打孩子。”
江筠闭了闭眼睛,还是忍不住了:“江永辉不知道吗?”
罗海翔摇摇头,他没有成家,没有孩子,但是他爸妈也从来不打他们兄妹几个,最多就是瞪眼吓唬几句。
他倒是见过有同学被爸妈揍几巴掌的,但也没听说过伤着哪儿的,只在电影里见过被拷打的英雄。
罗海翔有些抱歉:“这个我就没问了,耿叔说了另一个情况。他说,江永辉是想把农场里的事情写信反应给上级,不知道怎么回事,信都到了耿叔的手里,而且上级让耿叔严肃处理廖淑珍,耿叔估计农场那边也是找了江永辉谈话。”
江筠在单位上班这些日子,有些工作程序,她是明白的。
像江永辉写信这样的事,想也知道,反映情况的信,被上面部门压下来了,交给原单位的领导,让他们自行整改或者内部处理。
这个年代,有些领导就是靠着会整人会运动才坐到了如今的位子,遇到上告的事情,而且还是跟告发自己有关的,撞到自己手里来,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掩盖事实啊!
江筠喘气:“后来呢?”
罗海翔硬着头皮说下去,这些话迟早都要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耿叔让廖淑珍写报告揭发江永辉!交代江永辉的阴暗目的!”
江筠听到这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廖淑珍就写报告揭发了?”
罗海翔摇头:“没来得及写报告,江永辉就死了。”
廖淑珍跟江永辉吵的最后一架,粮管所派去的人是亲眼目睹的,并没有看出江永辉有想死的迹象,而且廖淑珍跟江永辉吵完架之后就带着孩子跟着粮管所的人回到了粮管所,准备写揭发材料。
廖淑珍没有什么文化,只能口述,让别人代笔。
当时天色太晚,就安排廖淑珍带着孩子先睡了,准备第二天再开始写材料。
谁知,第二天一早,就有人跑来说江永辉跳水自尽。
江筠问:“是在哪里跳水死的?有人看见吗?”
罗海翔摇头:“说是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廖淑珍当场就晕倒了,耿叔原本打算派人跟着廖淑珍一起去见江永辉最后一眼,有人偷偷告诉耿叔,说江永辉是被人打死之后扔到水里的,捞起来就送去太平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