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细算,也不知他们一家人何时才得相聚。
原本科考人员派遣确定后,天子都会给新上任的官员一两个月的假期让他们衣锦还乡,同时也是天子仁慈的表现,毕竟很多官员都不会有幸在老家任职,此经一别可能数年。如此,宽裕衣锦还乡的假期也可与家人商量是否举家赴任等问题。
但这两年天灾不断,随之引发的也是官场腐败乱象,当今天子乃明君,派出天子亲卫严惩贪污腐败,无数收刮民脂民膏的官员纷纷落马,急需新一批天子门生到任处理政务,带领百姓兴农桑、修水利,安定民心??
所以,陈云越这一届新官员领旨确定任职官位、地方等信息后直接被朝廷一路护送,全部从京城启程,前往各地方任职。
此时已经八月,或许陈云越已经到了南棉赴任,天灾乱世,书信来往成了遥不可及的念想。
但是,世事往往事与愿违。
陈云山不知道,‘福祸相依’这四个字教给他的惨痛会是这般大。从此,他再不敢轻视任何一个敌人。
顾青兰曾经在事后问过如何处理李大娘子。
那时候,喜事连连又身心舒畅的他和三弟都选择了放任自流,毕竟李大娘子已经面带死气形如行尸走r,他们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可是,他们没想过,这个蓬头垢面、双眼无神、走路都踉踉跄跄随时摔死爬不起来的虚弱nv人,会在最后狠狠咬了他们一口。
鲜血淋漓,伤入肺腑。
如同附骨之疽,每每想起都如切肤之痛!
陈云山猛然从噩梦中醒来。
他粗喘着气,愣愣看着四周。
十月的夜晚月亮很圆很亮,g净透彻,整个夜空都缀着一闪一闪的星星,银se的光芒洒满大地,幽静又祥和,偶尔吹来一阵清风,更是吹散了满身的燥热。
可陈云山心里却并不平静,那种急惶惶的焦灼还在心里鼓跳着,仿佛他刚刚还在满大街的跑,求他们看看,再看看??
“大哥??”
陈云山闭了闭眼,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他,坚定坚强的领着家人向前看,不让悲伤将他们一点点蚕食。
“没事,睡吧。”
他说,重新躺下,将蜷缩在身边呼吸轻缓却并不稳定的顾青兰重新搂进怀里,不一会儿,x口单薄的衣裳却是s了。
顾青兰紧紧抓着他的衣f,眼睛很酸很热,泪水在内心一阵又一阵的闷痛悔疚中不断流淌,哭得眼睛都疼了。
这些日子她哭了很多,可是,眼泪流g都没用了啊。她哭得都要闷过气去了??
“哭吧,但不能哭太久,明天眼睛会疼。”
陈云山将她瘦削了很多的小身子抱紧,低哑嗓音艰难的说。
陈云逐躺在一边,听着那沉痛压抑着悲啼出来的哭腔,眼睛酸涩。
他后悔,后悔f人之仁,没有斩c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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