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眨着眼睛看他,等他的下一句话。
谁知谢霁也在看着她,道:“而是在你那儿。”
说来这事情,着实很巧合了。
“啊?什么意思?”
“我送你的那块玉佩,你如今戴在那儿?”
这个盒子是先镇南侯设计出来的,但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用途的时候,先镇南侯就已经身死了,那个盒子也不知下落。
也恰是在两年前出事之前,一次早课后晏怀将盒子的钥匙给了他,说是整理书房时发现的,也没用处,就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彼时,谢霁身边有个随侍的大宫女玉奴,很会针线活计,因为见谢霁总爱将钥匙随身带着,又见钥匙太过小巧精致,便给他打了个穗子,将钥匙缠在其中,佩在玉上。
如此,谢霁既能随身带着,又不会丢失了。
时过境迁,他因为顾绮救了他而将玉佩相赠,偏这个盒子,又是顾绮找出来。
当真是冥冥之中呀。
顾绮没想到那玉佩里藏着钥匙,一拍手道:“啊,在屋里收着呢。”
待取出玉佩之后,谢霁仔细将穗子解开,取出了个小巧的圆形扣子,按在了兽首的嘴中。
每一层打开之后,都要将那钥匙取下,或变方、或变三角,三层都打开之后,里面的东西,便重见天日了。
只是谁也想不到,盒子里藏着的,却是几张烧残了的纸。
顾绮和谢霁对视一眼,连邵年也忍不住,走过来看。
只是他并不识字,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
能辨识出内容的纸上没有落款,还算清秀的字,在每一张里,写下的都是充满着怨气的话:
你如何不肯看我一眼?
是你负我!
我会报仇的,上官伯,你要记得,我会夺走你的一切。
伯卿,我找到了蓬莱乡,我要将此仙境送你,伯卿,你会欢喜吗?
我将你的女儿送去了蓬莱乡,你可欢喜?
你钟情于她,所以我将她,将你的儿子,都送去蓬莱乡陪你,你可欢喜?
顾绮很是没想到晏怀拼了命留下的东西,是这么几张充满了对先镇南侯怨恨的文字,正疑惑之间,却发现身旁的谢霁脸色煞白,连手都在不停地颤抖,死死地盯着最后那张纸上“你可欢喜”四个字。
她忙按住他的手,轻声问道:“谢兄怎么了?你知道这些信是谁写的?”
过了很久,谢霁才喃喃道:
“是,我认识这字。”
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没再说话。
天边有雷声炸响,秋雨落下的瞬间,顾绮已经将那些残纸收好了。
“谢兄,下雨了,咱们进屋说。”
谢霁由她拉着回去,僵硬地站在门内,好久,终于说出了比外面秋雷还可怖的话来:
“这是……当今太后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