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孩子嘛。”她做了个鬼脸,吓得安儿一趔趄,幽怨地看着她跳窗走了。
安儿发了会儿呆,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时,却是那个老仆人,擎着灯火昏暗的蜡烛,佝偻着背,脸上带了希冀。
“东家,是小公子的事情,成了吗?”
安儿点点头:“是,成了。”
老仆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如此,老奴也算不负小公子了。”
明月朗朗,照着这天地间。
……
顾绮抱着那沉甸甸的盒子回到院子的时候,东方已现鱼肚白,有雾气,远处的天边,竟然还有霞光。
“瞧着今天,是要下雨呀。”
顾绮趁着巷子里还没人,站在巷子口看了会儿,方才回去。
谢霁一大早上就来了,正独自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还要停步,担忧地向外看看,
顾绮踏进院子的时候,阳光藏在雾中,与霞光一起落在院中,院中的人着石青色衣衫,戴着条四方巾,普通得不像是个太子,只像寻常人家的读书郎。
“谢兄,”顾绮喜气洋洋地招呼道,“今天不上朝的吗?这么早就来了?”
谢霁终于等到她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对她露出笑容,笑容就已经先消失在脸上。
“娘呀!”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心脏差点儿捧出来,一屁股跌坐在石凳上。
坐得猛了,硌得尾骨都疼。
好半天,谢霁才扶着跳得厉害的心口,问道:
“你路上没撞见人吧?”
顾绮再次想起自己的鬼妆,摸着脸笑说:“当然没撞见了,真的这么吓人?昨儿还将安儿吓得够呛呢。”
“你就这样子去了杜康坊?半夜?”谢霁忽然有些想去安慰下那位酒老板。
大半夜瞧见这么一位,真的不会吓出好歹来吗?
“嗯,嘱咐他当心些。”顾绮笑说,露出两排晶莹的贝齿。
恰好此时,邵年边整衣服,边瞌睡地从屋里出来,诈见这一幕,脚步顿在了当地,好半天才垂着脑袋,吐了一口气。
虽然那鬼妆是他们几个人一起的手笔,此时天也亮了,可是突然一看,也真的很吓人了。
“洗脸。”吓得邵年难得开口说了话。
顾绮应声,将怀抱的盒子递给谢霁,神秘兮兮道:“晏怀先生留下的东西,找到了。”
离得近了,藏在怀里的假舌头还掉出了一半,吓得谢霁别过脸去,接东西的时候没用上力气,差点儿摔在地上。
“怎么这么沉?”他慌忙抱好放在桌上,怪道。
“不晓得。”顾绮将信也给了他,“你应该能打开的,我先去卸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