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今儿进门的姿势不对,一脚迈过,又穿了不成?
陶女官没想到她会是“哈”一下的反应,脸板得更紧了:
“奴代王妃来教诲你,你不跪领,还敢如此态度?”
顾绮没接这话,而是绕着那几个大箱子走了一圈,问道:“这些,就是王妃给我送的礼?”
“放肆!这是王妃赏——”
只是这次她没说话,顾绮忽得抬头看向她,目光都变得锐利起来:“抬回去。”
连声音都阴郁了起来,面上惯常的笑容,此时早就消失不见了。
陶女官打了个哆嗦,剩下的话被咽了下去,嘴抿成了一条线,半晌才道:
“这是什么胡话?王妃恩赏,难道你还敢不接吗?”
顾绮的语气比她还严肃:“女官可想好了,今儿你如果不抬回去,明儿我怎么送回贵府上,可就不一定了。”
陶女官觉得她说了个笑话。
“大人这等威胁之语,还是同那些小毛贼说罢,奴好歹是内廷二十四司出来的人,又在王妃身边多年,若怕了你这等小女子,早都灰飞烟灭了。”她淡淡道。
“如此说来,女官是不打算把东西抬回去了?”
陶女官仰着头,高高在上似的。
“知道了,张哥儿,送客。”顾绮懒得再看她的样子,一甩衣袖,就要往屋内去。
陶女官眼睁睁看着顾绮往一旁的厨房进,呆了一下后立刻道:
“顾绮,我的话,可还没说完呢!”
“我不想听了。”顾绮站在厨房门口,又说了一次,“张哥儿,送客。”
“你敢!”陶女官的眉毛竖得更厉害了,话却是对张桐说的,“真当内廷二十四司,怕了灵乩衙门不成?”
张桐心中厌恶得很,虽然听她如此威胁,却还是躬身道:“这位女官,请吧。”
陶女官岿然不动,一股子“有本事你扔我出去”的挑衅之意。
顾绮呵了一声,不再往厨房进,反而转身迈步走出了院子,对靠在门边的袁大叔冷笑道:
“袁大叔当初是怎么应承我的?眼下有人欺负到我门上了,你们却管不了了?”
袁大叔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是来送礼的,我们是管不了。”
顾绮抬起手,指着院中的陶女官道:“她是来欺负我的,不是来送礼的。”
孩子气的语气。
“竟然不是送礼的吗?抬了四个箱子呢,”袁大叔猛地一拍大腿,还真昂首挺胸地转进院门,笑道,“既然不是送礼的,女官请吧。”
陶女官的脸都要扭曲了:“你们敢!我是内廷的人,是奉王妃之命来此的。”
袁大叔笑得很坦荡:“奉王妃之命来送礼的,我们不管;奉内廷司之命来传话的,我们也不拦。可是女官却是来我们这儿欺负人的,那我们就管得了。”
“笑话!我奉王妃之命教导将入府的侧妃,如何成了欺负?”
“顾大人说你欺负了,那就是欺负她了。”袁大叔收起笑容,正色道,“别说顾大人没入裕王府,就算真入了,她在我们这儿赁了三年房子,就是我们的邻居,有人欺负了她,灵乩衙门,照样管得。”
“你——”陶女官也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不讲理,连反驳的话都想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