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气得牙疼,忍了好久才没骂出声,在心中赌咒发誓若抓到那二人,她必然要将他们脑袋冲下,塞进装石灰的缸里。
“请了大夫好生处理吧,”顾绮给自己顺着气,“我出银子,买些粮米给他们,再让人好生送他们回家,真是无妄之灾了。”
此时,薛老板也被人救活了过来,好容易喘允了气,扶着胸口断断续续道:
“如何……能让顾……大人……破……费,小店……小店……”
说着说着,就更气短了。
顾绮忙摆手。
“薛老板先别说话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此事我自有计较。”说着,又对向晚楼伙计道,“你们快将他送回去吧,稍候我登门问薛老板些事情,还望不吝赐教。”
她本意是想在这里再待会儿,确定这些百姓无事,贺松寿知她心意,忙拦住她低声道:“你先去吧,你的伤也当处理一下,这儿有我。”
薛老板也在旁道:“敝店就在附近,大人一起去包扎下吧。”
顾绮见贺松寿坚持,也知薛老板的好意,只好道:“好吧,那贺兄也多当心,若是有人说什么,有我帮你作证去。”
贺松寿当值的时候,出了这种混乱的情景,终归是要吃瓜落的。
“妹妹放心吧,我有数。”贺松寿眨眨眼睛,笑得又开心了起来。
……
待回到向晚楼的时候,薛老板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千声万声地向顾绮道谢,又命人上好茶好点心,还让人快请了大夫来,给顾大人包扎。
顾绮推脱不过,就喝了半碗茶。
薛老板是极热情的,只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扶着胸口靠在榻上病歪歪、泪汪汪的样子,瞧着实在违和。
喝茶润了喉,大夫又替她重新做了包扎,顾绮正打算问问题,就听外面传来了咋咋呼呼的声音:
“二哥,怎么就发病了?可吓坏我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伴随这几乎要将屋顶掀翻般声音进来的,正是薛辰生。
今日的薛四少爷,穿了一身大红丝绸衣服,上面金线绣着繁复的国色天香牡丹花绣,太阳之下熠熠生辉,更有各色玉佩、玉环、荷包、香囊等,挂在玉带之上,坠得他上身都似长了一截。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花枝招展的四个丫头,两个追着他打扇,两个捧着茶壶茶碗。
顾绮被他喊得头疼,如今再一瞧他这身打扮,脑壳儿更疼了。
在有限接触的时间之内,顾大人确实很难分清他这性子,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
正此时,确定了薛老板无碍的薛辰生一回头,宛若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夸张地说道:
“啊咧咧?你是昨天救了我的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