鸯儿撑着下巴瞧她,杏眼一翻,轻笑道:“也是,大事与你无关,那就说说小事吧。”
而后又掰手指头道:
“前儿兵部尚书家遭贼了,查到是个丫头,但那丫头不但一直喊冤枉,还一头撞死了明志,人没了才查出来是他们家一个小妾偷的,拿那丫头顶缸,御史台在弹劾他不能治家了。”
“……”顾绮又是一阵沉默。
“京城这段日子闹了专门骗胡人的骗子,鸿胪寺、礼部和京兆府的大人们正头疼呢。”
“对了,昨儿西城一个小流氓当街调戏姑娘;何记包子铺有人闹事;燕王和惠招郡王为了块玉佩吵起来了,闹得玉器行难做;昌敬王在城东的木材仓库失了窃,丢了几样名贵木材,王爷正搁京兆府哭天抹泪地要拿贼呢……”
“停!”顾绮越听越糊涂了,趁她换气的时候忙道,“鸯大人今儿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给我报新闻说贯口的?”
说着话,还体贴地斟了杯茶送过去。
鸯儿正好说得口渴,接过茶杯来喝了半杯,方笑道:“哦,这些小事也与你无关?”
玩笑的语气。
顾绮两手一摊:“我就一小百姓,当然与我无关了。”
鸯儿这方收敛了玩笑之色,翻着白眼,一点她的额头:
“这时候知道与自己无关了?那为何总拿自己的命不当命?好好的跳什么海?再说昨儿,人救了便救了,我们都在那里,你做什么强出头?如果不是……”鸯儿顿了一下,没说明那话,只是数落道,“落在琳琅郡主手里,你又该怎么办?顾义士真当自己不会死是吗?”
说是数落,句句都是关切之意。
夏风轻拂,卷着热浪,于顾绮而言暖暖的刚好,于鸯儿而言有些热,便自袖中取出折扇扇着,眼睛只带着生气瞧她。
半掩的院门之后,有脚步声响起,袁大叔听着院内的话,只是道了声:“算命吧?二十文算流年……”
话音未落,仰头看见自巷子那头走过来的人是谁,不由一怔。
顾绮瞧着鸯儿的模样,展颜笑了。
被人如此关心的感觉,当真很好。
“是是是,鸯大人教训的,你是官面上的人,不是不好出面嘛。”她忙为她续上茶,笑道,“不过姐姐也别只说我,你不也是?仗势欺你,哈,想想她的神色,我就开心。”
鸯儿眉毛轻扬,反问道:“你叫我什么?”
“姐姐呀,叫大人太见外了,咱们以后姐妹相称好了。”
院门外,正打算推门进来的谢霁,手一顿,笑容凝在脸上。
姐……妹?
身后跟着的幺儿这才反应过来,本觉得好笑,不过看看谢霁的表情,却不敢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