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种,这地方绝对是夏朝卧榻之侧酣睡的跳蚤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咬出口血来。
顾绮感慨着,向下往回走,因着时间尚有一点点的充裕,她便在其他的货舱里穿行,想要看看他们运来的,到底都是些什么。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当穿到其中一个封闭的货舱时,有一块毡子动了动。
顾绮吓了一飘,老鼠!
毡子下面探出了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复又缩了回去。
顾绮看清了那张脸。
顾绮认得那张脸。
顾绮被那张脸吓得直接跌穿了两层船舱,直接跌回了自己的身体。
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大概是因为魂儿被吓到了,难受的感觉更甚。
以至于她先从床上弹了起来,继而又痉挛着倒下,徒劳得张着嘴,面色因为呼吸不畅而极不正常地红了起来。
平七叶吓得医书都扔了,慌忙扑过去为她顺气,口中道:“大人!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两个女仆依旧垂首站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顾绮好容易才将这口气喘允了,拼命地咳嗽,双唇抽动着,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涌动,开口骂了一声:
“他……爹的!”
这什么熊孩子呀?!看着老老实实和和气气一人,不是离家出走就是偷入敌营?!
迟来的祖传中二期,威力不小呀!
平七叶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登时呆若木鸡,好半天才道:“大人你是有……惊厥之症吗?”
她说着,僵硬着手给她把脉,却再次发现,她的脉息更不正常了。
在海盐县这段日子,她明明精心为她调理,已有好转之象,而昨天为她把脉的时候,还不错呀。
怎么就在此刻,她竟然……完全摸不到脉息了。
平七叶更慌了,在她的手腕上来回寻着,抖着声音道:
“你这身子到底有什么大症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顾绮见她这样,连忙拉住她的手,柔声笑道:“我真的没事儿的,就是做了个噩梦,好了,你不必担心我,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平七叶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些许之后,才发现她的脉息再次由弱,渐渐变得有些强健了,这才稍微放了心。
“你怎么压根儿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呢?”她抱怨了一下,这才有些颓唐地跌坐在床上,发现自己的小衣已经湿透了。
不过这么吓了一下,平七叶觉得自上船起便惴惴不安的心思,消退了许多。
相较于顾绮死了这事儿的话,上岛之后再发生任何事情,于她而言都无所谓了。
想着,她轻轻抓住顾绮的手,小声道:“你呀,好像面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样子,真不知道怕吗?”
顾绮笑了:“怕什么?我是来立盟的,你是来治病的,咱们不是对他们无所求,他们也要求着咱们,所以,不怕。”
平七叶嫣然一笑,心中更安。
恰此时,船已靠岸停稳,有人打开了船舱,顾绮看过去时,正是疤面二当家。
“大人,别来无恙呀?”他丑陋的脸笑得极阴鸷,语气却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