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静了，半点动静也没有，也不会再有了。

她凝着呼吸，一步一步的蹭过去。她j乎以为这么短的一段距离自己拼尽一生也走不完了，她勉力的行进，像是脚下绊着深浓的泥潭。

足底是翠绿se的棉底软鞋，踏在地砖上只有绵密轻柔的小小声响，嘉宁站在殿门口，提着心肝小心翼翼，连大气也不敢出，就生怕江采衣有个什么万一昏倒过去。

每个人都以为江采衣见到mm的棺椁会伤心yu绝到昏厥，或者，至少会抱着mm大哭一场，可她们都猜错了，江采衣很冷静。

她冷静的慢慢走过去，在地上盘坐下，手指轻轻抚摸着透明而冰凉的棺盖。玉儿的容颜和嘉宁想象中的别无二致，g净而纯洁，细细的睫ao搭在脸蛋上，像是初生的鸟儿伏在窝里休憩，让人心生怜ai。

这样的脸蛋江采衣在梦中回忆过许多次，再次见到的时候，居然猛然袭上一阵剧痛的陌生。

想不到，想不到……玉儿真正的尸身，竟然从来不是她在梦中的那番模样。

梦中的玉儿苍白，瘦弱，飘渺，却是鲜活的。会笑，会招手，会在旭y的柳树下小声的吹着笛子，让她想起来就觉得暖意渐渐。

而这个眼前的玉儿，却已经真真正正的死去了。和梦里不一样，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睁眼，那么安静，那么真实。

真实的不在了。

原来这才是真实的。

mm不在了，就是不在了。这个玉儿不会在她的幻想中微笑，也不会因为她内心深处的抗拒而重生。

这是多么冰冷的现实。她从不回旭y，从不去mm坟前看一眼，就是在逃避这样冷酷的现实。她把自己的mm困在回忆中，困在想象中，拒绝去想那透明的棺椁，拒绝承认mm安宁的尸身。

原来她从来都没有放开过。

“玉儿……”终究还是忍不住，江采衣趴在冰冷的棺椁上，企图用温暖的手臂去搂抱和温暖那一方寒冷的水晶。

“玉儿，姐姐不会打开棺口的，虽然我多么想再抱一抱你……”她咽下喉头滞涩的y块，脸颊贴着冰冷的水晶壁，“可如果再抱你一次，我就再也没勇气送你走了。”

“送走你一次，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气力，再来一次的话，姐姐就连命都没了。”

冬天白日起了风，红木窗棂被吹得一荡，吱吱呀呀扭出一点声响，露出明亮的缝隙。

冬天是万物蛰伏的季节，偏偏就在这个季节，从窗棂的缝隙里迎风飞进来一只小虫。透明的翅膀，玲珑的身形，肚腹的蓝光在白日里很是黯淡。

小虫子飞进来，翅膀上还落了雪花，冰冷冰冷的，在水晶棺上嗡嗡振翅。

江采衣还在喃喃，“皇上选的陵地姐姐去看过了。那里有你最喜欢的柳树，还有上千年的古柏，冬天都是青翠的，在白雪下露出绿茬，好看的紧。还有娘……娘也和你睡在一起，你还没有和娘亲一起睡过觉呢，娘亲很暖和，很温柔，如果你谁在她身边，就有好多故事可以听。”

她像是在即将j代远行的mm，“玉儿，姐姐下个月就要嫁人啦。嫁的那个人，真好，和你说过的一样好。”

“婚礼在腊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