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的饭食香气,终于让江采衣清醒了。
江采衣虽然已经清醒,可是大冬天的贪暖和,滚在被褥里面就是不愿意起床……冬天窝在被褥里猫冬,多惬意的一件事啊!
闻着香喷喷的早膳,她觉得肚子饿,可是要吃早膳就要起床,江采衣蹭了蹭枕头,闭着眼睛在起床和吃饭之间痛苦纠结。
“醒了就不要装睡,别让朕过去掀被子。起来吃东西。”沉络根本不搭理她缠腻在被窝里的那份纠结,“用完膳之后再回去睡也是一样。”
江采衣揉揉眼睛,睁开一半,入目是皇帝玄金se的寝袍衣角,金se隐匿的绣着五爪狂龙。
他背对着她,漆黑的长发外,露出耳后象牙雕般白的灼人的肌肤。单一个背影,仿佛溶化了世间所有艳se,一时秋光俱破,从天际滴落这素se的人世间。
周福全在伺候皇帝换衣f,一件一件层叠,她听到他衣衫委地的那点微妙惊动的声音,床头佳楠香塔子薄薄焚起的香绕上犹如有生命一般,飘出了薄薄的帷幕之外,柔软而香艳。
江采衣看得目不转睛。
她突然就听到周福全笑了一声,抄手退到皇帝三步远的地方,躬着身子对她眨眨眼睛,“娘娘,奴才看,您还是起身,亲自来f侍皇上更衣吧!就这么一小会儿,您都看了皇上不下十j回了!”
……
“皇上……”江采衣小声叫着,手指头牵着沉络的衣袖。
今日休沐,皇帝不必上朝。但是北伐军先锋已经屯兵北疆,需要沉络处理的事务仍然很多。外面下着雨,夹杂细盐一般的碎冰,江采衣举着伞一路把沉络送出紫宸殿的台阶下,依依不舍的拉着他的袖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皇帝人还没有出门,她就已经那样舍不得,挠心挠肺的想要腻着他。小丫头低着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将将松开手,“皇上,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周围的宫人们跪在冰雨纷纷的青砖地上,沉络握着紫的发黑的雕漆檀木龙辇扶手,在一p细雨中微微回过头来,容光含笑,艳压一天雨se。
紫宸殿在身后,一层羊角灯,一层莲瓣瓦檐,斗拱高高耸起,木做瓦,朱砂漆,雨水将歇山顶的h铜悬鱼和鸱尾洗的澄金发亮。
细雨沥沥,江采衣像个小nv孩一样,抱着三十六紫竹骨的纸伞,抿着甜丝丝的笑坐在紫宸殿高高的门槛上遥遥张望着他,像个普通人家里目送夫君出门的nv孩子,和大殿内温暖的灯火融为一p。
龙辇越行越远,巍峨雄伟的紫宸殿在远处变得小了,细雨中,小的像是温暖的灯火人家。
紫宸殿东侧暖阁,细细的雨粒敲在雁翅板上,窗户就微微打开了一条缝。
小太监们正搭着梯子换灯笼,入了冬,就不能再用那些绢罗宫灯,太不应景。拆掉旧灯笼,换上紫檀嵌白玉诗文宫灯和红木雕龙宫灯,一只灯笼就有一人多高,沉的要两人合抱才能勉强抬起来。